哪個角度他都怕把蔣淩給弄疼了。

“我們上醫院，馬上上醫院！”男人的嘴唇失了血色。

見蔣淩發抖，付湛把原本濕透又找了一夜後被體溫烘幹的衣服脫下來，極小心地把蔣淩包裹住，用最輕柔的動作捧在懷裡，緊急往自己停車的方向跑。

四隻流浪狗在後面緊追。

“汪汪汪！汪！”

“汪汪！”

“等它治療完你會把它還回來嗎？”

“它是我們先撿到的，你不能不講武德！”

“記得把它還給我們！”

狗狗的奔跑哪裡趕得上四個輪子，跑車轟一聲就沒影了。

到醫院後，醫生先處理蔣淩的失溫狀態，將皮毛裡裡外外都烘幹，即便如此，付湛還是要用衣服將他包裹起來，之後檢查、處理傷口、掛點滴，男人全程陪同，一秒都不能讓蔣淩離開自己的視線。

點滴輸入片刻後，蔣淩緩緩睜開眼。

“小毛團。”

付湛聲音沙啞，蔣淩一時沒聽出來是誰，但氣息再熟悉不過，他仰頭看對方。

此刻的付湛同樣狼狽，沒有什麼風流公子的形象可言，被風雨捶打過的頭發耷拉，額發散落，眼睛裡布滿紅絲。

“付湛.....”蔣淩發出弱弱的汪聲。

“別動，你在掛點滴，”也不管蔣淩現在是不是髒兮兮，付湛不由自主低頭親親他腦門，“以後別再生氣鬧離家出走了，好嗎？”

這一夜，他腦海裡總回想起蔣淩曾差點被碾在他車輪底下的畫面，怕這類事件再次上演，又或者是出了別的意外。

他害怕他的小毛團就這麼沒了。

也體會到了什麼叫做心急如焚。

“小毛團，都是我的錯，我不應該不帶著你，以後不管我去哪兒，你想一起的話我都帶上，你要是不準我出門，打死我都不出去。”

“小毛團，原諒我，別再生氣了？”

男人的臉色很差。

蔣淩微愣，想起來他們之前還在冷戰中，怪不得付湛會誤會他是因為生氣離家出走。

但在瀕死的時候，他已經放下自己那點小小的抗議和心裡不平衡，舌頭舔舔付湛的手指，而且從來沒想過要離家出走，哪怕要走，相處了這麼長一段時間，他也會留言做個告別。

可他就是不明白。

付湛到底怎麼了？

怎麼自己撒嬌、裝可憐、抗議都失效了呢？

是付湛不喜歡小動物了？

可看付湛的樣子明明很著急，這麼狼狽不顧形象不就是為了找他。

既然這麼在乎，為什麼不願意盡快給他找工作了？

“這次我出門是去家裡的一處莊園，也是有事情要辦，之前想過帶上你，但是....”付湛紅著眼睛，繼續說著，“我的思想出了點問題。”

蔣淩腦袋冒問號：“什麼問題？”

“咳，”付湛輕咳。

虧他久經風月場所，外號風流四少，鑫海城出了名的花花公子，卻在真心喜歡一個人的時候害羞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