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時遲那時快,還沒跳下床面,一張被子陡然罩下來,夜視能力再好也無濟於事了,周遭一片漆黑,他落回床上。
付譽將他逮回去:“放心我不揍你,但是,下、不、為、例。”
邱子傑放下心,爪子在被子裡蹬幾下,腦袋從邊緣鑽出來使勁兒抖抖皮毛。
“睡吧,”付譽道。
一人一狗重新躺下。
.....
咚咚。
房門叩響。
抱著膝蓋蜷縮在房間一角的小孩兒緊張起來,下意識看向房門。
“付譽少爺,下來吃飯了,”外面的說話聲冰冷,“付先生吩咐了,如果您十分鐘的內不下來,以後就不能與他們同桌吃飯,麻煩你快點。”
“付譽少爺?”
“來了....”付譽怯怯出聲。
他扶著樓梯往下走,這棟房子裡的氣氛很沉悶,越是靠近那些陌生人,越像是有無形的手掐住了小小的喉嚨,他走到同樣讓他覺得陌生的男人面前,盡力張開嘴喊道:“爸、爸爸。”
“嗯,”付承業沒有多餘的語言,只有冷漠和嚴肅。
“您坐這兒,”有僱傭幫他拉開椅子。
他走到椅子邊,自己坐上去,眼睛朝著圍著餐桌入座的人看了圈,除了他以外,還有兩位老人,一位沒有笑臉甚至蘊藏慍怒的女人和兩個小孩兒,一個比他大,一個比他還小,小的那個脖子裡圍著圍嘴。
即便有最年長的老人在,也是付承業先吃,其他人才陸續動筷子。
“二少爺,您要的牛奶,”阿姨捧著白色的陶瓷杯,將溫好的牛奶放在最小的孩子手邊。
付承業冷聲糾正她:“是三少爺。”
阿姨猛然醒悟,彎著腰道歉:“對不起,對不起先生,是我口誤,下次不會了。”
老人、女人、大孩子的目光都齊齊看向付譽。
一時間氣氛更加凝重。
付譽低下頭,小小的拳頭攥得很緊,牙齒咬在嘴唇上一下破了皮。
他雖然小,但是該懂的都懂了,尤其是住進這裡後,猶如拔苗助長般必須要他以一個小大人的心態去揣摩每個人的心思。
所以他知道,他在這裡不受歡迎。
是因為橫插一腳進入這個家裡,才讓本該是二少爺的小孩兒成了僱傭們口中的三少爺。
女人拿起餐巾抹了抹嘴,沒兩口已經吃好了,她道:“離婚吧,你屬於婚內出軌,財産我要三分之二。”
“獅子大開口,”付承業看也不看妻子一眼,自顧自夾菜吃飯。
“你若是不肯,我也可以找媒體爆料你,她只拿遺棄親生兒子來威脅,我不一樣,我有你這些年怎麼打壓對手的黑料,足可以讓你坐牢。”
付承業一頓,猛地將筷子摔在餐桌上。
最小的孩子哇哇哭起來。
兩位老人避開戰火離席,最大的孩子也抱起自己的弟弟走開,付譽下意識跟上,餐廳裡吵得很厲害。
半年後,付承業與妻子離婚,而離婚不到一個月便再婚,房子裡又帶進來一個孩子。
付譽站在房間的視窗,望著樓下庭院燈火通明,大人們開心得舉杯歡慶,可是沒有一點溫暖可以融進他身體裡。
時間一晃兩年,他到了7歲。
每天都是司機送他去幼兒園,下午放學再接他回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