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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7章 禍不單行

祁杭可能出事了,青玉已經出事了。

連鞋都沒來得及換,祁爸直接開啟家門沖下了樓。祁媽正在做飯,聽見門響出來看了看,就見剛剛才跑出門的祁爸又急匆匆跑了回來。不由得一頭霧水地問:“怎麼了這是?”

祁爸在書房的桌上一陣翻騰,結果越慌越亂,好一會兒才在一本書裡找到被夾著的手機。“兒子說青玉被車撞了,現在在小區門口,你趕緊跟我下去接一下。我得直接去祁杭那裡一趟。對了,給咱爸打個電話,怕是得麻煩他老人家了。”

祁媽聽得仍舊雲裡霧裡,但那句“青玉被車撞了”卻格外清晰,夫妻倆一秒都沒耽誤,風風火火地下了樓。

路上祁媽拿著手機正要給竇姥爺打電話,後者卻先一步打了過來。剛剛接通,那邊竇姥爺的語氣聽起來卻似乎比祁媽還要著急:“二丫頭,我正往你家去呢,杉兒回家了沒有?”

“回來了回來了,正要去接呢。爸您怎麼過來了?”

“杉兒這孩子給我打了電話,正聊著呢忽然沒聲了,我這越琢磨越不對勁,在家裡坐不住了就過去看看。”竇姥爺說著說著回過味來,“等等,你說去接?我二孫子怎麼了還得你接去?”

祁媽聽出他的著急,連忙安撫:“祁杉沒事,爸您放心。”想了想又道,“不過青玉可能出了點問題,爸……啊!”

竇姥爺正心想著那千年老鬼能出什麼事呢,冷不丁卻被祁媽一聲不大不小的驚叫嚇出一身冷汗。“二丫頭!二丫頭!”連叫了幾聲都沒人再應,倒是手機裡傳出些慌亂的聲音,大概二丫頭是顧不上手機了。姥爺放下手機,沉著臉狠狠拍了前面的座椅一下,“我老頭子真是不得消停,沒一個省心的。”虧得前面座位沒人,不然這一晚上又得多一個人受到驚嚇。

這邊竇姥爺心急如焚,另一邊祁媽也是擔驚受怕。

祁媽見到祁杉和青玉時,兩人正靠在保安室的牆邊坐著。小區保安特意給他們拿了坐墊出來,蹲在一邊反複地詢問要不要打急救電話,要不要去醫院。祁杉一個勁地搖頭把個年輕的保安急得不行。“你們到底是怎麼弄得,青玉……”祁媽先是看到青玉身上的血跡,心裡一慌,正問著,才後知後覺地發現不對勁,“怎麼……長大了?”

“媽,這事咱待會兒回家再說。”祁杉說著就要起身,這一下起猛了,衣料和面板一摩擦,之前沒怎麼覺得疼的擦傷也開始作怪。“臥槽!”他疼得低聲罵了一句。

之前一直精神高度緊張,除了青玉之外的一切都被他忽略了一大半,這會兒看見了老媽,不由得放鬆下來。這一放鬆不要緊,身上那些算不上嚴重的擦傷挫傷卻開始叫囂了,一時間疼的他直冒冷汗。

祁媽趕忙把他扶住了,兩人又回身去扶青玉。對上長大後的青玉,祁媽還有點反應不過來,盯著青玉的臉看了好一會兒,直到青玉對她笑了笑,喊了一聲:“媽。”她才像是醒過來一樣,和祁杉一起把青玉扶走。

回到家後,經過一陣手忙腳亂,連驚帶嚇,祁媽只覺得整個人都要累癱了。不僅包括生理的,還有心理的,尤其是看見青玉的傷口以後。青玉在計程車上對祁杉說的話毫不誇張。出事的時候,那輛車直接撞斷了他的左臂,骨頭穿透皮肉露出體外一小截,傷口處一片血肉模糊的猙獰。

“這……這怎麼辦?” 祁媽的聲音有些發抖。“真的不去醫院?”

“恐怕不能去,去了萬一被發現……”祁杉話說一半,剩下的不用再說祁媽也懂了。

“媽……”祁媽正為難的時候,躺在床上的青玉開口喊了她一聲,打斷了她的焦慮。因為怕造成二次傷害,祁媽察看他的傷口的時候直接拿了把剪刀來,這時祁杉給他買的新衣服早已經被剪成了一堆破布,只剩兩個巴掌大點布料要掉不掉地掛在身上。“等我歇一會兒,我自己能處理。”

祁媽正要開口,此時外面卻傳來開門的聲音,伴隨著一聲中氣十足的“二丫頭!”。

竇姥爺風一樣刮到祁杉臥室的門口,一抬眼瞥見床上半死不活的青玉,又驚又奇地“咦!”了一聲。“這老鬼原來是長得這個模樣。”他悄聲嘀咕著,走近床前,一隻眼睛打量了幾秒,“行了,你們娘倆出去吧,這裡我來。”

祁杉母子倆想留下幫忙,還沒開口就被姥爺堵了回去,“他這個傷口骨頭都戳出來了,待會兒得把骨頭給他接回去。你倆連雞都沒殺過的,還是哪涼快哪待著去吧。”說著瞟了一眼祁杉,用手指指自己的額頭,“讓你媽把你身上的傷處理一下,看著血呼啦的。”

祁杉伸手摸摸額頭,指頭上沾了不少血。沒見血的時候壓根沒注意到額頭上的傷,這會兒見了血,祁杉額頭上的神經末梢紛紛矯情起來,一陣趕著一陣的疼。

準備好醫藥箱和熱水毛巾,竇姥爺把臥室的門一關,隔絕了外面的視線。

“……” 臥室之外,祁杉脫了外衣,規規矩矩地讓老媽處理傷口。娘倆一個不開口,另一個不敢開口,弄得客廳裡一片沉默。祁杉在想要不要先坦白從寬。他沒被車撞傻,仔細回想一下,他好像闖了紅燈,車禍的責任主要在他。“媽……”

“鈴鈴——”突然響起的電話鈴聲把正鼓足了勇氣開口的祁杉嚇了一跳。他連忙伸手把電話接了:“喂?爸!怎麼樣了?”

父子倆說了幾句就掛了電話。祁杉回頭,看見老媽擔憂的臉色,心底也有點發沉:“大堂哥在家裡割腕,救護人員趕到的時候已經流了很多血,現在正在醫院搶救。我爸和堂伯他們都過去了。”

這一通電話之後,家裡的氣氛變得極其凝重。母子倆誰都沒再開口,除了祁杉塗藥時忍不住的吸氣聲,客廳裡簡直安靜得落針可聞。祁杉身上的都是輕傷,但數量有點多,青玉沒能護住的半邊身子上的擦傷大大小小的七八塊,還有額頭蹭掉了一塊皮,祁媽費了好半天勁才全部包紮好。

時間已經過去了將近兩個小時,幾乎是臥室的房門開啟的同時,家裡的座機也響了起來。

“爸?”

作者有話要說:從九月寫到十一月的一章。

出生以來最難過的兩個月,還在繼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