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樣兩相拼鬥,王憲仁要把王鐘壓死在陣中。王鐘要運轉元神脫身出來,時間飛快。天色明瞭又暗,暗了又明,這樣漸漸堅持了三四天。
“公子,我堅持不住了!”聶小倩眼神迷糊,瞳孔散亂,氣喘呼呼,全身香汗淋漓。只是銀牙緊咬,苦苦支撐,顯然已經到了油盡燈枯的地步,天魔舍利所化骨光也漸漸朝白虎口中投去。
“聶小倩畢竟元氣淺薄,肉身百脈都沒通,雖然強行與我先天三火精魄合與,能控制天魔舍利,現在能支援這麼久。已經是很不錯了。”
王鐘也不好受,強運元神,已經耗費了不少本命元氣,但無論是地火,還是天火,都被王憲仁壓製得死死地。
而這白虎吞天大陣的威力卻越來越大。好在他渡過天劫之後。元神經過風劫磁暴的淬煉,漸漸凝煉堅定,根基比聶小倩要深厚許多,因此還能支援。只是聶小倩若油盡燈枯,這天魔舍利失了主宰,威力大減,立刻就要被攻破。
轉眼之間,又過了三四個時辰,天魔舍利骨光漸漸衰弱,外面一片白光閃耀。刺耳地金屬摩擦聲此起彼伏。夾雜千虎長嘯,令人更加心煩意亂。
“可惜那頭鰲龍全被公子煉化。否則留點精血煉成丹藥,此時能補充不少元氣,我也能多支撐一點時間。”
聶小倩最後咬牙苦笑,聲音嘶啞,斷斷續續,似乎喘不過氣來一般。
王鐘見聶小倩已經無法支援,立刻把元神閃了幾閃,猛然一鑽,立刻歸位肉身,兩人本是口對口,當下一蓬元氣強渡過去。兩人這時姿勢極為親密,但生死關頭,誰也顧不得那麼多了。
這時,外面王憲仁突然感覺地下地火,天火同時減弱,以為王鐘元神不濟,頓時大喜,長嘯一聲,元神當空飛舞,騰蛇迎著火雨飛上,一下將朱雀星辰火破得幹幹淨淨。同時神龜元神沉下,把地火完全鎮壓下去。
“不好。”氣機感應之下,王鐘身體一顫,本命精元居然洩露了好些。
聶小倩本被王鐘一口元氣渡了過來,這才精神勉強恢複了一些,突然下身又傳來一股熱流,以為王鐘同時渡氣,好叫自己支撐,並不覺得什麼,只是現在王鐘元神歸位,不再是一具皮囊,未免有些不自在,想想不禁大羞,想要推開。
猛見王鐘臉色大變,似乎見到鬼一樣,神色恐怖到了極點。
她從來沒看到王鐘這樣的神色,連帶自己心神也顫抖起來,急忙問道:“公子,你怎麼啦?”
王鐘並不說話,先用手朝外一指,天魔舍利立刻運轉如風,骨光膨脹,抵禦住白虎吸力。只是神色依舊那麼恐怖。過了好一會才平靜下來,嘆了一口長氣。
“我這四天連續運轉元神,劫難之中,參悟出好些事情,你我絕對不會死在陣中,在等一個時辰,這大陣便會減弱,機會只在剎那間,這幾天著實委屈了你,剛才幫你渡氣,無心之中,我引動的天地罡火被王憲仁破去,氣機感應之下,本命精元洩露了好些在你體內,想要收回,卻忘了你曾煉過小藏魂吸精抽髓大法,哪裡還收得回來,此時陰陽交合,定會孕育出胎兒。不過陰陽交合之下,我也悟出不少道理。”
頓了一頓,王鐘又勉強說:“這事你我千萬不可讓呂娜知道。”聶小倩茫然的點了點頭。
兩人當下無話說,王憲仁滅了天地兩火,以為王鐘無法抵擋,漸漸了過一個時辰,突然遠處飛來一人,全身鎧甲,身高八尺,一個飛近,口中說道:“戚將軍命我來取七面靈旗!”說罷,把手一揚,立刻有七條細線一閃,七面白虎吞天旗眼看要飛起。
王憲仁頓時大驚,看看要大功告成,怎肯功虧一簣,看那來人正是遼東道禦使熊廷弼,曾在戚繼光門下學過兵法。不知怎麼會在緊要關頭前來,這時顧不得說多,元神立刻變化,阻止住熊廷弼。
“王道長,除妖不在一時,此時西藏達賴喇嘛召集三千喇嘛,五大法王,一幹左道煉氣士,正在塞外賀蘭山絕頂念動兩界十方大藏真言,要毀壞中原龍脈根本,戚將軍已經前去阻攔,此潑天大事,一點都耽擱不得!還請見晾。”
話音剛落,砰一聲巨響,銀盆嶺上銀浪濤天,一團骨光飛也似地沖出,如流星破空,轉眼朝西方飛去,王憲仁怒吼一聲,也顧不得熊廷弼,立刻追去。
第一百零八章 逃追殺,天妖偶入雲夢澤;行妖法,千傾湖泊現楚城上)
熊廷弼先見王憲仁飛來,知道他要阻止自己收取七面白虎吞天靈旗。
但現在事情緊急,西藏達賴喇嘛率領三千喇嘛僧,五大護教法王念動兩界十方大藏真言改變太行,呂梁兩山地脈,使陝西橋山黃帝陵中龍氣改道,這事情關乎大明朝的國運根本,比除掉王鐘不知道大了多少,容不得王憲仁耽擱。正準備怒叱,就見王鐘震破白虎星罡脫身出來,王憲仁也隨之追去。熊廷弼倒是鬆了一口氣。把手一揮舞,七面靈旗紛紛化為白光,落到手中。
靈旗到手之手,話也不說,熊廷弼掉頭就朝西方飛去。
那峨眉山天劍三散人,青城山二老,明德明仁,張元忭幾人運轉陣法四天四夜,眼看就要成功,卻在最後關頭出了紕漏,不但功虧一簣,還與王鐘結下生死大仇,從此之後,兩方不死不休,無比麻煩,個個心中都是惱怒無比,眼看王鐘與王憲仁兩兩走了個不見蹤影,紛紛把怒火引到了熊廷弼身上,連忙追了上去,不出片刻,居然被追上。
“熊廷弼!你身為朝廷命官,為何相助妖孽!”方學漸殺子之仇不但沒報成,還運用白虎吞天大陣殺死不少無辜百姓,把個熊廷弼恨之入骨。一行數人團團圍住熊廷弼,紛紛責叱,要不是對方乃朝廷命官,只怕早就要動手了。
“你等好不識大體!眼下西方蠻僧喇嘛要毀我龍脈,你等還糾纏不休!快快散開。如果事情有一點點紕漏,你等都是千古罪人!”熊廷弼見被人圍住,又驚又怒,他在朝中乃是武將,一直被這些大儒節制,隱隱是政敵,本來就久有怨隙。
“啊。此事果然非同小可!”天劍三散人,青城二老這才聽清楚。驚得肝膽欲裂,連忙把手一攔,阻止住了張元忭,方學漸。“還有這事!狄夷亡我大漢之心不死,早年有八思巴也是這般,萬萬不能讓其成功,我等定要前去相助。就算拼了性命,也要阻止,你邊飛邊把事情說清楚!”
青城二老是皇室血脈,比現在的萬歷皇帝不知道要高出多少輩,每年皇帝都有聖旨禮物送到青城山賞賜,此時一說話,諸人倒不好不給情面,張元忭。方學漸,明德明仁接嘆道:“這地確是驚天動地的大事,我等義不容辭,只是那天妖也是一個巨大的禍胎,我等廢了多少力氣,才把他困住。眼看就要成功,卻被廷弼兄震動靈旗,使陣法出了空隙,被逃出去,下次在要有這機會,那就困難了。”
熊廷弼見遇到這樣的大事,這幾人語氣中還有埋怨,不由冷冷道:“諸位都是飽學大儒,深明大義,事情輕重緩急。諸位心中想必都自明白。不用我多說吧。”說罷,立刻飛起。
“無禮狂妄小生!”張元忭。方學漸心中大是不快,心中暗暗罵道。
其實兩人早知道事情輕重,只是又自持身份,當著熊廷弼的面不好下臺,所以才說出這一番話,只要熊廷弼語氣恭敬一點,立刻可以下臺,哪裡知道熊廷弼生性剛直,硬生生的頂了回去。氣得兩人心中暴跳如雷。
“你熊廷弼不過是萬歷二十六年進士,我門下許多學生都比你官高顯赫,怎敢如此無禮!”
方學漸,張元忭兩人心中暗想,只是不好發作。跟在後面運元神疾飛。熊廷弼卻不知得罪了這兩位大儒,為日後埋下禍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