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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二十八章 何為真善?善我者為善;何為真惡?惡我者為惡 (6)

但此時她們所面對的。乃是威震洪荒,覆蓋神洲的大禹王。縱然是骸骨。也不是她們所能應付的。

紅袖院主咬咬牙,猛從懷裡掏出一面羅帕,朝上一擲,轟隆隆一陣亂響,羅帕化為三四畝大小一團香雲光霞飛速沖上,竟然把大餅一樣凝固的金雲沖開少許,露出了一條寬兩丈筆直的雲道。

“暗香疏影!”眾女一見。紛紛驚訝,壓力卻減輕了許多,鬆了一口大氣。

極西大洋中心的天雷島上生長地沉香木,沉香木上生長有一種神蠶寶寶,長一尺,有頭有臉,狀如一個粗生的嬰兒,吃了沉香木葉以後口吐柔絲。結成繭子,香飄千裡。等到繭破,這神蠶寶寶便化成小孩一般摸樣地蝴蝶,用天香木枝做成弓箭武器防身。

這羅帕名為暗香疏影,就是那神蠶寶寶所吐柔絲織成,乃是紅袖院主費了千辛萬苦。當年和唐寅一同遊歷四方,路過天雷島,因見島周圍環境奇特,地勢其高千米,方圓十裡雷霆交錯密集如絲,其中飛舞許多長翅膀拿弓箭的小孩,便上島一看,碰巧島主是個稟雷霆精氣而生的土著,法力高強無比,性極好色。見有外人窺探。又是前所未見的女子,便要擒去。兩人同島主大戰了十天十夜,最後施展遁法逃了出來,臨走之時又強拿了島主宮中的柔絲,發現是天材地寶,又被島主修煉過,蘊涵無窮無盡的天雷精氣,便由由紅袖院主織繡成了兩面羅帕,具有無上威力。

後來南昌寧王朱宸濠結集天下左道謀反,王陽明受正德皇帝旨意,征討寧王,唐寅也在江南援助,後兩軍在鄱陽湖大戰,慘烈非常,唐寅與當時鄱陽湖水魔龍豬婆楊子喬同歸於盡。

事後紅袖院主得知,悲痛萬分,欲殺盡天下水魔。而這羅帕卻是兩人當年的信物,為紅袖書院鎮院之寶,蘊涵無比威力。

“明鐺,你沖在前面施展這杆魔兵上面地陰火!”紅袖院主用手一抓,攝起明鐺,一股勁風悠悠托起身體,朝被沖開的雲道外逃去。

“你們跟在明鐺後面,為師前後開路,務必要逃出生天。天無絕人之路,最危險的時候還能留人一條生路,除非人鐵了心不要生路,否則還是可活,這便是天做孽,有可為,自做孽,不可活。”說話之間,一行十人已經朝天飛起,沖進空蕩蕩雲道之中。

剛剛沖進雲道,下面金雲便合攏,變得上著天,下不著地,四面八方都是一片閃耀的金光,並且那金光有一股其大無比的吸力,拉住眾人的腳朝下扯。

紅袖院主又一甩手,另外一塊羅帕飛出,朝後一震,金光又被震散了許多,依稀看得下方的五色法臺。

明鐺舞動玄陰魔兵,上面七個玄陰符篆一齊閃動,綠火噴射出來,燒得前面金雲彷彿融化的金液一般朝後緩緩後退。紅袖院主一前一後使用暗香疏影羅帕開路。

“這人怎麼說死了就死了?”明鐺心裡惦記著王鐘,徑不住朝下看去,透過被震散地金雲,猛然看見大禹王高大的骸骨,那金光閃閃的骷髏彷彿抬起頭來,朝自己嘿嘿笑了一下。

“哎呀!”明鐺心裡一緊,只覺得毛骨悚然,叫出聲來。

師徒十人聯合在一起,用劍光護體,在金雲中亂沖亂打,也不知道過了多久,個個都累得筋疲力盡,幾乎油盡燈枯,但都咬緊牙關,苦苦支撐。

“莫非我師就徒數人就要命斃如此?”紅袖院主也覺得元氣枯竭,肉身筋脈幹涸,幾乎連揮舞三陽一氣劍的力氣都沒有了,而前面依舊是無窮無盡的金光稠雲,並不見一點衰竭。

正值師徒十人心灰意冷,死氣蕩漾在心頭,突然腳下傳來一聲極為憤怒的猿吼,透過金雲傳上。似乎深藏在幽冥地獄地魔鬼吼叫。

“狼窩未出,虎口先投!”眾人都大驚失色,以為封印在下面的水魔妖神巫支祁追了上來,封印還沒有沖出,這妖猿若是再追上來,那萬無抵擋的力氣,若被抓回去受這妖猿淩辱。比死了還難受。

“此時已經到了封印邊緣。你們不要慌張,運起全身精氣。守住精魂。”

紅袖院主必定法力高深,反從猿吼聲中聽出了一些端倪,心中一動,鼓蕩起最後的力氣驅使暗香疏影羅猛烈一震,嘩啦大響,前面金光陡然扯來一絲縫隙,裡面閃動著暗紅的光澤。

剎那間。眾人沖進縫隙中,只覺得壓力減退了許多,周圍一片渾濁夾雜滔滔水聲,四面一看,原來正處在黃河濁流的中央。

朝腳下望去,只見下面是漆黑沉沉一個河床,連綿到無窮遠處,河床上淤泥堆積。又浮又松,隆起了許許多多大大小小的河中沙丘,暗暗排成陣勢,渾然天成,覺察不到一點人為地痕跡。沙丘底下不知道是埋藏的什麼,墳包一樣。顯示出一股莫名地神秘力量,使人敬畏和恐懼。

“這會已經脫離了險境,我們上去歇息,恢複了力氣再做打算。”紅袖院主饒是兩次天劫地高手,面對這封印地困鎖脫身出來,感覺比渡天劫還要累。一揮手,筋疲力盡的師徒朝沖出河水落到堤壩上,也不顧得濕髒,坐下就喘息,把淑女才女地矜持丟得一幹二淨。

此時。河水已經退了下去。天上豔陽高照,地下到處都是濕泥水窪。一眼望去,哀鴻遍野,到處都是被淹沒沖跨的房屋田地積了一層厚厚的淤泥,就連大樹也被裹成了黃泥色,半點綠色都看不到,人煙也都看不到,彷彿上古時候地洪荒礦野,孤零零一點生氣都沒有。

“這一場水災雖然及時阻住,但依舊造成了無法估量的變化。黃河兩岸數百萬黎民衣食無著落,八百裡秦川白蓮花開,邪教四起,曾機蠱惑人心,天下立刻大亂,內憂外患,這局面更加混亂,我等雖然是煉氣士,但哪裡能置身事外,從之以後,紛紛亂亂,將如何料理呢?”

紅袖院主也不調息,只是望著這片黃土大地出神,儒門以仁義禮法整合天下,教化黎民,但這天,這地,卻從來沒有講究過仁義禮法。自己建立紅袖書院也是要為天下女子爭得一席之地。只可惜亂世之下,人命都如草芥,況且其它。

“老師!這世道分分合合,到底什麼才是長治久安之道呢,我儒門正得能使萬世太平麼?為什麼自古以來,沒有千年的王朝?”

百年前,自己還是個小女孩,和師兄一起在嵩陽書院聽王守仁先生講學,當聽守仁先生講到“為天下立心,為生民立民,為往聖繼絕學,為萬世開太平”時,自己曾發出疑問。

王守仁微笑,摸摸自己的腦袋,眼睛如水鏡一般平靜,“久分必合,合久必分,久治生亂,亂極生治,周而複始。命也,數也,時也,運也。這也是沒有辦法的事情,我們儒者只能盡力去做,人生於天地之間,事道紛亂如麻,又不能一併快刀斬斷之時,有所為,有所不為,有所必為,無愧於心就好。”

紅袖院主哎嘆一聲,命,數,時,運,這四個大字深深在心裡閃過。

“哈哈,哈哈!”一陣狂笑從對岸傳來,眾弟子都驚訝得站起身來,顧不得調息恢複元氣,持劍在手緊張的戒備著。

“久聞紅袖書院都是鼎鼎大名的才女佳人,國色天香,傾國傾城,今日一見,果然聞名不如見面,見面勝似聞名,諸位不但比傳聞更勝一籌,而且另有一股悲天憫人的心腸,另本座實在是佩服。”

狂笑之中,對岸出現數人,為首一人,身材魁梧,面闊方圓,腰懸一口古劍,上刻先秦符篆花紋,劍還沒有出鞘,茫茫一股浩大地氣息籠罩過來,和那大禹封印一樣,都是王道的威嚴。

旁邊還有數人,東一簇,西一簇,有的赤著一身,漆黑的面板上紋著古怪的花紋,頭上插著羽毛,竟然是生苗的打扮,領頭地一人坐在一個龐大的雙頭蜈蚣身上,竟然是南疆赤蠱山教主常天化。

“白蓮邪教,赤蠱寨,五臺山邪劍宮,魔龍宮。”紅袖院主與一幹弟子發現,自己竟然不知不覺被包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