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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離,我是不是,來過這裡?”葉航按住悶痛急跳的心口,低聲問阿離。
自進入老宅,阿離本就蒼白的臉色愈加白得瘮人,幽幽黑眸中透著一股說不出的悽然神色,只有在偶爾回頭看見葉航的身影時,她的面上才會露出一絲一閃即逝暖意,聽到葉航的問話,她垂首默然了半響,然後低低迴了他一句,“前事不祥,莫要再想了。”
葉航驚疑莫名,還想再問時,阿離已提步向前走去,口中輕聲道,“跟緊我,裡面處處是纏伏蠱蟲,半步也錯不得。”
葉航心中一凜,看了看蒼涼四周,暗暗將心中疑問先放至一邊,忍住胸口的壓抑之感,凝神跟在了阿離身後。
荒涼的小道穿過殘破不堪的庭景,延伸到幽靜深遠的山林中,沿路,灰色的爛牆殘垣塌落在各處,朽敗不堪的木架舊門亦腐爛得看不出原樣,斑駁剝落的老廊長滿了陰鬱的黃苔和半枯的蔓藤,路間偶爾露出的泥土顏色暗紅,配著這荒涼的景色,讓人有一種這路彷彿曾被大量鮮血洗過一般的誤覺。
進到林間,空氣中彌漫著一股陰濕腐敗之氣,溫度愈加淒寒陰冷,幾乎可以呵氣成霜,走在前面帶路的阿離抱著黑貓,身形飄忽,一身黑衣在林間忽隱忽現。
起先,葉航只覺得沿路四周除了景色特別荒涼破敗外並無其它特別之處,但越往裡走,他越是心悸,只覺得處處驚心。
比如那殘垣上的幾叢枯草,頂端在暮色中微微泛白,乍一看,還以為那草端上沾了霜,讓人油生一種‘枯草也白頭’的蒼涼意味,但走近後葉航才發現,原來那微微泛白的地方全是密密麻麻的白色蟲卵,上面還有幾條胖胖的白色蠕蟲不時爬來爬去,讓人看了極不舒服。
再有那纏在枯敗樹幹上的藤蔓,葉片遠看是黑中帶綠彷彿還在被風吹動,近看才知道,那哪裡是葉片,分明是無數黑綠色的帶殼小蟲正在藤條上不住湧動翻滾,看著好似深綠葉片一般,而路面上,草堆裡,樹叢間,更是不時有泛著藍光的蠍子蜈蚣及五彩小蛇穿梭爬過。
這荒蕪了數百年的陰森老宅,如今竟是百蟲齊聚,如一處巨大的毒蟲老窩一般!
奇怪的是,這些蛇蟲對阿離葉航兩人並無任何攻擊之意,反似還有些懼怕,在兩人經過時會紛紛避退,等他們走遠了又再爬出,如潮湧潮退,爬動時發出陣陣“唰唰”聲響,令人悚然。
天光暗沉,又忽起濛濛雨霧,連視力極好的葉航也有些看不清楚遠處的渺渺景色了,一路凝神跟著阿離沿老宅轉到後山時,他隱約看見遠處的山坡上遍佈著枯黃草坪,坡頂還生著一顆已半枯了的大樹。
葉航覺得那景色有些熟悉,甚至還有些親切,不過他沒什麼時間去細想,見凍雨又起,阿離回頭叮嚀了他一句後,加快了腳步,帶著他轉過山谷,沿著曲曲折折,迂迴而上,大部分已裂碎的石梯朝山上一巨大洞口走去。
山洞洞口闊大,彷彿還有黑氣繚繞,從下方望去,那漆黑洞窟如張開的巨口正待擇人而噬,顯得險森黝黯,深不見底,未走進已讓人覺得一陣陰寒。
這種陰寒不是天冷的寒,而是不寒而慄的那種寒,好像正有無數陰魂在後頸處吹氣一般。
走到洞口處的阿離忽然停下,放下懷中黑貓,回頭朝葉航低聲開口,“裡面太過陰騭,你莫要再入了,在此處等我便可。”
那黑貓一到這處就毛發直豎,被阿離放下之後便在兩人腳邊來回走著,不時還仰頭朝阿離喵喵叫喚幾聲,顯得十分焦躁不安,葉航見了心中一緊,立刻拉住阿離的小手,沉聲問,“阿離,下陰潭撈骨可是很兇險?”
阿離垂眼想了一下,低聲回道,“為了這日我已修煉了百年,雖無十分把握,七八分總是有的,不過,若是兩個時辰——”
葉航腦中‘嗡’地巨震了一下,忍不住伸手去握住她瘦而小巧的肩頭,“沒有若是,我要跟你一起進去。”
他心知阿離數百年來的心願便是讓父母屍骨合葬一處,下陰潭撈骨這事她早已下定了決心,無可改變,自己除了陪她一起也別無他法,但此刻他無論如何也定要跟她進去,哪怕是裡面陰氣蝕骨,也好過在外頭心焦苦等。
阿離抬起長睫看他,輕嘆道,“當年陰家痴迷長生之法近乎入魔,到後來手段已是傷天害理無所不為,你可知這洞裡的那口陰潭,裝了多少慘死陰魂?”
葉航搖搖頭,只道,“我熬得住,你放心。”
阿離默然半響,微微嘆了口氣,手中取出一張符紙,用拇指手甲劃破一指腹,再以滲出的指血在那符紙上飛快的畫了起來,畫好後手指翻飛將那符紙幾下折成了一符。
“把它放在身上,只要不開口,潭裡的陰魂便察覺不到你的氣息,若是那陰氣太過刺骨難熬,速速離開出來。”她將紙符遞給葉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