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程彥北叫白琥莉去書房聊天的時候，是挑的一天下午。那天程彥北正好忙完了公務，白琥莉他們幾個孩子還在程家的遊戲廳中進行著遊戲上的廝殺。這個遊戲廳其實也就是在程昭程暝年少的時候派上過用場，他們也不是玩物喪志的人。這次是帶白琥莉他們參觀程家的時候正好看到了這個房間，然後方凖和程暝的興致上來了，就想著來一盤玩玩。

而sarah和文夫人則是一見如故，那個時候兩位夫人結伴一起去商場購物血拼了。而程老爺子和程老太太雖然想要白琥莉一直呆在他們的身邊和他們聊聊天，但是看到小輩間的其樂融融也是十分開心，所以他們就放鬆地在花園當中散著步。

程彥北在遊戲廳中喊白琥莉出去的時候，剩下來的少年都不知道程彥北是做什麼打算。

只是白琥莉伸手阻止了文司淼還有項宇辰想要和她同行的準備，從程彥北的身上她感受不到什麼針對負面的情緒，可能程彥北就是想和她這個剛回程家的侄女說些事情罷了。這幾天程家人對自己的態度，白琥莉也是看在眼裡，覺得現在的話給程彥北一個面子也是可以的，她一個狐妖可是不怕什麼人類的伎倆，雖然這個人是她名義上的叔叔。

“誒呀，你們就放心吧，我爸不會對琥莉做什麼的。”這麼幾天下來，程暝也是接受了自己有一個叫白琥莉的妹妹的事實了。

“是啊是啊，司淼趕緊坐下來，我們再接著玩一會。”方凖的眼睛已經重新移回了大螢幕，手上的動作不斷，嘴裡在催促著，他們玩的可是團隊遊戲，要是誰不配合，就會拖後腿了。

白琥莉搖了搖頭表示自己真的沒事，於是就走出了這個遊戲廳。

當時沒有控制住自己的項宇辰不禁微微嘲笑了自己一下，他在心中一嘆，心中想的則是前兩天夜裡白琥莉對他說的話。白琥莉是遲鈍的，但不是愚蠢的，在感覺到了項宇辰對她可能抱有的心意之後就來找項宇辰求證了。

項宇辰還記得當時自己激烈的心跳聲，還有自己壓抑著的冷靜的聲音，“是的，白白，我很喜歡你，很喜歡很喜歡你，在你很小時候的時候，我就喜歡你了。”他看著白琥莉的眼神中有一點憂傷，“我很後悔沒有早點告知你我的心意。”是的，後悔，就是這兩個字完全體現出他因為白琥莉半心的原因，還有倉木仙人的箴言所以沒有表露自己心意的反應。

因為他的瞻前顧後，想著自己就守在白琥莉等著她自己悟透的這份狂妄，所以讓他在文司淼這個人類首先表露了自己的心意之後失去了白琥莉的首次心動。

有的時候，他很羨慕文司淼的無知無覺，在這段時日當中，項宇辰很肯定文司淼雖然知道白琥莉是半狐妖女，但是卻並不知道白琥莉不能動深情，並且因為心髒的不完全而可能導致她因為動用靈力透支身體而在不知何時就死去的實情。

可是更多的時候，他又是在恨著自己的無能為力，不能幫白琥莉解決她身上的隱患，又不能讓白琥莉知道他的心意，讓她為難。但是心這種東西，是最奇妙的東西，他看到文司淼和白琥莉之前的郎情妾意越是壓抑，就越是想要不管不顧地將自己的想法告知給白琥莉。

而看到白琥莉臉上因為他的話而表現出震驚的神色，項宇辰的心反而突然落了下來，但是轉瞬就變得空空蕩蕩的了。相識十幾載，這一段時光在妖怪漫長的歲月當中可能是顯得十分短暫，但是在每一個有白琥莉的記憶當中，都是項宇辰最寶貴的珍寶。

項宇辰不知道自己在等著白琥莉說什麼，又或者他期待著白琥莉什麼都不說，腦子中紛亂的念頭讓他痛苦，但是他只能強忍著面無表情。他希望在白琥莉的心中，他一直都是能遮風擋雨的形象，而不是這個為了情而駐足輾轉的膽小鬼。

“對不起，辰。”白琥莉囁嚅著嘴巴，最終還是說出了這麼一句話。

即使項宇辰已經心有預料了，他還是沒忍住心中一痛，他的手顫抖著想要擁抱一下白琥莉，但是被他剋制住了，“沒關系。”是的，沒關系，這是他一廂情願的事情，白琥莉之前也只是把他當朋友，當師兄，而不是當戀人。

說出那句話之後，白琥莉的內心也不是不難受的，她只要想到項宇辰為她做過的事情，她就在震驚項宇辰的心意之外覺得抱歉，“辰，以後你就別對我那麼好了。”這樣我會更加過意不去的。

“這個我可做不到啊。”項宇辰讓自己的臉上看上去灑脫一點，“白白你可還是我的救命恩人呢，救命之恩可是怎麼都不能抹去的。”他不容置喙道。

“那是多久之前的事情了，辰你後來對我的維護和幫助早就抵消了，反而是我還欠你良多。”知道項宇辰真正的心意之後，白琥莉只覺得自己心中像是堵著些什麼，戳穿了那層窗戶紙，她並沒有覺得更加敞亮，而是因為過去的自己的無知而覺得心中有愧。

“白白你這麼說我可要生氣了。”看到白琥莉那眼中有著水花，但是又很倔強的樣子，項宇辰還是沒忍住伸手摸了摸白琥莉的腦袋，他瀟灑地笑了，“現在雖然白白你已經有了文司淼，我可是還沒放下對你的心意呢，我們妖怪就講究一個隨心所欲啊，也許等我什麼時候想通了，什麼時候就能放下了。”他看著白琥莉，眼中隱藏著自己的深情，他不能給白琥莉帶來負擔，即使是他自己也不行，剛剛說的一番話裡有多少是空話只有他自己才知道。

“那麼，辰，答應我，早點去尋找你應該喜歡的人。”白琥莉反手抓住項宇辰的手，看著項宇辰的眼神很是認真，她雖然不知道未來和文司淼的結果會是怎麼樣的，但是她不願意看到項宇辰一直只為了守護她，“和你為我著想的心是一樣的，我也希望辰你一直開開心心，平安順遂。”

“知道了，小丫頭。”項宇辰聽到白琥莉的話半是心酸半是甜蜜。

他們的會談到此為止，項宇辰也是在接下來的日子當中注意著分寸，只是多年的習慣怎麼能這麼輕易就改變呢？項宇辰望著白琥莉和程彥北離開的背影，還是難掩擔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