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醫生,你以前認識我?”輕飄飄的一句,絲帶劃過水面,漣漪清淺。
她雙肘支著雙臂,墨綠色的繞頸吊帶下,面板似雪,精緻的鎖骨半露,雙肩平直,骨相極美,黑色的瞳仁清亮,倒映著他的臉。
她在端詳他,視線細細地描繪著他的眉眼,像是剛剛出山的青蛇,好奇地盤在水中的岩石上,水中輕紗飛舞,她歪著脖頸,端詳著靜坐的法海。細長的眼梢,像高山流水般清高,又如雲霧繚繞般纏綿,自然而然地透露出風情與清純,矛盾又歸一。
柳謙修垂眸,淡淡的女人香傾入,他看著她微紅的眼梢,含水的眸,聲音低沉,如泉水擊缶。
“為什麼這麼說?”
為什麼這麼說?
慕晚收回身體,手指輕輕敲了一下桌面。
林薇說他性子冷淡,幾乎不和別人扯聯系,但從她急診入院,看到胎記,再到飯局碰到,後來又是他親自去她家找她要貓……這一系列,慕晚都覺得他不像是太冷漠的人,又或者說是對她不算冷漠。
然而他做的這一切,又是有跡可循的,胎記可能誤以為是傷口,飯局上帶她回醫院是因為她是他病人,親自來她家是因為她中午電話裡拒絕了他要回貓去的要求。
他來找她並不是多想要貓,只是不想把三花的孩子讓她給養死了。
慕晚沒有回答,她只說:“你還沒有回答我的問題。”
“不認識。”柳謙修回答,“我只想讓它們活下來。”
手臂從桌上收回,兩人的距離拉得更開,慕晚笑了笑,潤軟明媚。
“行,那謝謝你了。”
兩人一來一回,像是在談著孩子的撫養權。
她也想養,但確實也應該讓它們先活下來。他們都是為了小貓好,也沒必要因為小貓的所有權而變成對立面。
中分的檢查結果出來,沒什麼大問題,小貓沒有母乳,免疫力低,吹了風就容易吐奶。但它現在太小,不能隨便開藥,所以先留醫院觀察兩天。
安排好中分,柳謙修帶著慕晚回了家。大頭和二筒被放在臥室,慕晚進去拿,柳謙修在客廳等。
房子很小,裝修風格簡約舒適,客廳桌子上的杯子和餐廳前的椅子都是單數,是獨居女人的房子。
不一會兒,慕晚出來了,她纖細的胳膊抱著貓窩,上面蓋了一層薄毯,薄毯下小貓動作小小的蠕動著。她抬眼看著柳謙修,眼睛大而明亮。
“我送它們過去,不然你開車也不好拿。”
她想順便去柳謙修家認認門,到時候去的時候也好找。而且柳謙修只是說他有照顧貓的經驗,但誰知道他能不能照顧好。
男人神情沒什麼變化,他又深又黑的眼眸依然平靜無瀾,只是淡淡地說了一聲:“好。”
慕晚覺得自己和他這麼計較有些小氣了。
除了貓和貓窩,慕晚又收拾了一堆,差不多封了半箱。兩人一人抱著貓窩,一人抱著箱子,一前一後地下樓。碰到了住在對門的一個大姐,大姐眼神在柳謙修身上停留半晌,收回視線和慕晚打了聲招呼。
慕晚和鄰居們不是太熟,她笑著點點頭,然後朝著柳謙修的那輛x5走了過去。
林薇說他是醫生,和她這個十八線小明星差不多,其實還是有差別的,最起碼慕晚混到柳謙修這個年紀,也未必能買起南風公寓的房子和寶馬x5.
慕晚第一次到獨居男人的家中來,她沒什麼警惕心,其實也不用警惕,相比男人,柳謙修更像個道士。
南風公寓房價不便宜,柳謙修住的這棟樓是樓王,視野開闊。房子很大,應該有二百多平,進門就是淡淡的沉香氣,香氣鑽腦,是白奇楠沉香,比金子還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