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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個想法如同炸雷一般在她的腦中轟然炸裂,她吃驚地大睜著眼,轉眸看了一眼祁淵,心在“砰砰”狂跳著,略一思索很快就把一些事情給理清了。
身為辰王的祁縝沒有在京中擔任要職,而是四處遊歷,雪地裡的那次埋伏,可見祁縝的處境也不是那麼順利。同樣身為九五之尊的帝王,不能用正常的傳召將祁縝召回,卻要以身犯險,用自己的性命做賭注,此種方法既兇險卻也最有效。
看似祥和安泰的表象下,實則暗流湧動。
祁淵還在昏迷著,突然見他身子一震,一口黑血從口中噴出,瑤柯忙撲到榻邊,拿出絹帕為他拭著嘴角的血漬,沉聲問道:“我能做些什麼?”
青衣男子沉默了半晌,最後只留下“你只要陪在他身邊就好”這一句話,就縱身躍出窗外,幾個起落卻已不見。
瑤柯知道他並沒有走遠,只是隱身在黑暗的角落裡,看他那般緊張祁淵的安危,猜想他應該就是祁淵身邊的暗衛了。
她伸手觸碰了一下祁淵的額頭,果然滾燙。於是她馬上打了一盆冷水,不停地將毛巾浸濕,敷在他的額頭上為其降溫。
祁淵不止發著高燒,意識模糊,而且還在做著噩夢。他不停翻動著身子,時而緊緊地皺著眉,面露痛苦;時而神色哀傷,無聲地哽咽。
獨自一人的空曠大殿,宮女們口中的傀儡皇帝?江霖目中無主的倨傲態度,一定還有什麼?
看到這樣的他,瑤柯的眼角微微有些濕潤,她竟然能夠感受到他的痛苦、他的悲傷。因為她也有過,跟他相同的經歷,那是一種無聲的掙紮,被可怕的夢魘纏繞著,孤獨、害怕,卻又無法逃脫。
這個面色溫和的男子,有著尊貴的血統、無上的地位、世人無法擁有的權利,這些似都只是表象。沒有人真正地瞭解他,他的過去、他現在的處境,他究竟經歷過什麼?
瑤柯跪伏在榻邊,用自己的手緊緊地握住他的手,那般有力。似是感受到了她給他的力量,祁淵緊皺的眉舒緩了不少,好似得到了解脫,身子漸漸平靜了下來,就這樣兩個人的手一直相握著。
直到天際發白,瑤柯終是抵擋不住睏意,伏在榻上沉沉地睡了過去。
祁淵醒來的時候,便看到伏在榻邊熟睡的女子,她是那麼嬌小,蜷縮在一處,她的小手還緊緊地握著他的大手,一直不曾放開。
他的目光溫柔至極,停在她臉上竟捨不得移開。女子的容色並不是十分出眾,只能算得上清麗,可是她就是與別人不同,她能帶給人力量。
祁淵忍不住抬起另一隻手想要撫摸她的面頰,手伸到半空卻又停住,他不願意打破這一刻只屬於他們兩個人的美好。他將手從她的手中抽離,然後慢慢小心地與她十指相扣。
嘴角輕揚,闔上眼再次安心地睡了過去。
兩個人幾乎是同時醒的,彼此相視一笑,沒有一絲尷尬。
瑤柯伸出手再次輕觸了下祁淵的額頭,見已經不燙了,心才稍稍放下。彼此還是很默契地,誰都沒有提起昨晚上發生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