瑤柯苦笑,連漪月都看出她是在因為什麼而擔慮了,果然正如她所說的一樣,她就只是一個女子而已,一個在被另一個女子的話所左右了心思的女子而已。
她笑著掩飾了滿腹的心事,故作輕松地問起漪月,“我看你和祁縝和好了?”
“嗯。”漪月點了點頭,嘴角的幸福笑意早就抑制不住地流露出來了。
“真好,我希望你們都好好的。”瑤柯衷心祝福。
漪月看向了她,鄭重道:“我也希望你能幸福,所以不要再自己胡思亂想了,跟著自己的感覺走就好。”
經過漪月這幾句寬慰,瑤柯覺得心裡好受多了,那壓抑在心口的憋悶感,也減輕了許多,她重新露出了彎彎的笑牙眼。
從粥棚那邊傳來陣陣米香,施粥還在進行,瑤柯和漪月站在衙門口,靜靜地望著。
這時,忽聽從街道一頭有人鳴鑼高呼。
“丞相駕到,趕快讓路!”
這一陣陣的高呼,想聽不清都難,漪月同瑤柯舉目望去,就見人群一分,從後面緩緩駛來輛馬車,旁邊有護衛在不住地鳴鑼開路。
丞相江霖!
瑤柯蹙眉,心裡想果然還是這個丞相的排場大,不弄得驚天動地彷彿就不是他的性格。
這般張揚威赫的姿態,他又是想要鬧哪出?
早有人進去通稟,祁淵他們也在衙門裡走了出來,那遠處而來的馬車終於在衙門口停下了。
這一看,馬車後面還跟著數十輛的馬車,由一個個面容嚴肅的侍衛把守著。
車簾一掀,江霖彎腰走了下來,一見到祁淵便哈哈一笑,不緊不慢地走上前兩步,一拱手:“微臣見過皇上,還請皇上恕微臣來得遲了些。”
祁淵淡淡笑著,虛扶了一下,“丞相能來也令朕十分意外,只是不知丞相這是從哪裡而來?這後面的馬車裝的可是救命的糧食?”
他微微側目向馬車後掃了一眼,心中雖然已經猜到了,可這嘴上還是故意這麼一問。
江霖似乎就是喜歡看這個皇帝對他百般客氣,他挺直了腰板,繼續答道:“不瞞皇上,微臣此次來正是向滄州送糧食的,微臣也是偶然聽到這裡災情嚴重,所以才徵集糧食,馬不停蹄地給送了過來。”
他的這個‘偶然聽說’可就值得人去深思了……
人群中聽到又有糧食送了過來,馬上振奮激動了起來,剛剛還在愁要沒吃的了,現在突然來了個活菩薩。
有人帶頭高呼:“多謝丞相大人!多謝丞相大人!”
更有甚者直接就沖著江霖跪了下去,不住的叩頭。
人們接二連三地都跪在了地上,也不知是對著江霖叩頭,還是對著祁淵叩頭,感恩道謝之聲在這城中不斷回響。
瑤柯在一旁鄙視地看著江霖做出的受寵若驚的姿態,她暗暗冷哼。
或許這就是江霖此次來所要的結果吧!收買民心,為自己造勢,他的野心還真是越來越大了。
“各位父老鄉親們都起來,我江霖可承受不起你們的跪拜,快些起來!現在糧食已經送到了,你們不必再擔心餓肚子了,熬過了這個冬天,來年我們一起幫著你們耕種!”
好一個體恤為民!江霖說著眼中還閃動了幾絲淚花,這場戲他可真是出盡了風頭。
不過他的到來確實也解決了這一糧食短缺的問題,有侍衛們在衙門口繼續施粥,祁淵他們則一起回到了梁有成的府邸。
入夜,梁有成命府裡廚娘特地準備了一桌子豐盛的宴席,因在特殊時期,所以按照祁淵的要求,準備的都是些素齋。
終於在家裡可以洗去了那滿臉的黃粉,梁有成極其殷勤地忙前忙後,完全不像是個知府的樣子。
現如今他的府邸上來了一個當今皇上和一個當朝丞相,他身上的罪名還沒有徹底被宣判,趁著這個機會更要好好地表現一番。
又命家丁挖出了埋在後院地底下的陳年好酒,就在花廳內,幾人暢談豪飲了起來。
席上所坐的只有祁淵、祁縝、江霖、衛芙清和梁有成幾人,其餘的礙於身份就沒有參與。本來叫君蔔也入席的,偏偏他是瞪眼看不上江霖,所以也沒來。
江霖已經喝了好幾杯,面色紅潤,他隨意地夾了一口菜放進了嘴裡。
又端起酒杯,沖著衛芙清道:“還從未與衛姑娘同席過,今個藉此機會也是老夫之幸。還記得衛老將軍當年的酒量也不錯,不知衛姑娘能不能喝呢?老夫敬衛姑娘一杯。”
衛芙清溫婉地牽起嘴角,不像尋常閨秀那般扭捏拘謹,她舉止從容地端起了酒杯,輕而說道:“這也是芙清的榮幸,今日多虧了丞相大人及時送來了糧食,芙清就在這裡鬥膽代替滄州的百姓敬丞相大人一杯。”
話落,將杯送到唇邊,一飲而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