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邊君蔔已經擬定好了一個方子,可還是覺得少了點什麼,這個方子始終無法寫全,他自己也變得有些心浮氣躁。
袖袍一帶,不小心將幾棵草藥給碰掉了,他完全沒有察覺,而身旁已經有人幫他給拾了起來。
伸手將草藥遞還給君蔔,君蔔正兀自思索,也沒在意,接過草藥隨意地丟進竹篩中,長長地嘆了口氣。
“只差一味藥材了,再給我點時間!”
旁邊之人又伸手遞過來一物,君蔔目不斜視地低頭看著擬定的藥方,邊說邊再要接去,可這鼻子輕輕一嗅,終於察覺出了一絲異樣。
是悠悠蘭香!
他這才轉頭看向身旁,眼前一襲紫袍男子,可不正是辰王祁縝。
“神醫,好久不見。”祁縝率先開口,嘴角噙著笑意,把手裡的藥材放到一旁。
見是熟人,君蔔哈哈一笑,“原來是貴客來此,多有怠慢,還請辰王不要見怪。”
拿眼細細留神一瞧,漪月也跟在祁縝後面,兩人身上皆有塵土,看來是急著趕路來的。
之所以能這麼順利的找到這裡,恐怕是那個冷女人飛鴿傳信了,君蔔按下心思,什麼話也沒多說,笑著邀請他們落座。
石桌上的草藥簡單處理放到一旁,而刀硯也恰好在灶房中出來,看到祁縝他們來了,也沒有表現出什麼驚訝的神色。
端茶來到近前,沉靜道:“公子一路辛苦了。”
祁縝只點了下頭,動作優雅地喝了口茶,只聽一旁君蔔開門見山地問道:“想必辰王是為了柯丫頭而來的吧。”
提到瑤柯,有人的手中動作驀地一僵。
祁縝神色未變,也不否認,“神醫說的沒錯,我聽聞瑤柯身種異毒,心中擔憂,便特地前來探望。”
果然如此!看來這個辰王還是放不下!
君蔔悠哉地喝著他的藥湯,做好心中有數,臉上沒表現出任何異樣的情緒。
一直沉默不語的漪月終於開了口,“神醫,瑤柯現在怎麼樣了?可有大礙?”
君蔔吧嗒了兩下嘴,看向漪月,認真回答:“漪月姑娘不必擔心,柯丫頭福大命大,目前看來身體狀況還算不錯。只是她已經連續睡了好些日子了,這才是最讓我頭疼的地方。”
“那我現在可以去看看她嗎?”漪月站起身徵詢君蔔的意見。
“可以,我帶姑娘過去吧。”不待君蔔發話,刀硯直接做了主。
漪月輕“嗯”了一聲,便跟在刀硯的身後走進了茅草屋。
君蔔一直目送著那兩人走遠,這才轉頭正眼看著祁縝,聲音故意壓低了許多。
“辰王,這柯丫頭的情況你也清楚了,我這裡屋小榻少,恐怕這麼多人住不下,趁著天還沒黑,一會你們便下山去吧。”
這是直接下了逐客令,祁縝聽了眉梢一動,隨即淡淡笑道:“神醫對我似乎多有戒備,要知道瑤柯可是我當年親手救下,陪侍在身邊一段時間的,如今她身體抱恙,我這個曾經的主人怎麼能不聞不問呢?”
面對君蔔的話中有話,祁縝也是絲毫不肯避讓。
雖然在冬巡那段時日,他們一起相處過,但基本上都是各忙各的,沒有什麼過多的交集。
祁縝知曉神醫君蔔乃是皇兄的師兄,他們師兄弟的關系怎樣他並不清楚,只不過君蔔好像對他和瑤柯的事情抱有偏見,每次話語裡都是別有深意。
他不明白不代表他聽不出來。
直接被反嗆了一句,君蔔也沒有表現出不悅,只是勾了下嘴角,笑得越發漫不經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