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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一十章 瘋魔

他說完把鬥篷和麵具小心疊好放到了一旁,在石壁上的一個凹槽內輕輕一按,旁邊的石壁突然往裡一陷,隨即磚石聲響,石壁整個轉了過來。

另一面連嵌著一座石椅,那上面端坐著一身大紅喜服的女人。

雖是一身喜色,只是臉上卻白的毫無血色,轉過來的那一刻,女人睜開眼,一眼就看到坐在地上的祁淵。

不由喚了聲:“淵兒!”

“母後!”祁淵也看到了她,一個起身想要奔過去,奈何身上無力,又重重磕跪在了地上。

他咬著牙,盡力向前靠近,額角青筋凸起,不一會便滲出一層細密的熱汗。

“不要白費力氣了,我說過的沒有解藥休想走出這裡,哪怕只是數步都會覺得心有餘而力不足,怎麼樣,這種感覺好不好受?”

李全一臉的幸災樂禍,以看小醜雜耍一樣的眼神斜睨著祁淵。

江太後看到祁淵已然中毒,馬上關切問道:“淵兒,你好好坐在那裡不要動,母後沒有事。你現在怎麼樣了?”

江太後的聲音很輕柔,這或許是她對祁淵講話唯一一次以慈母的身份。以往的她對他實在太過嚴苛了,自認為那個態度可以讓他的心不會脆弱,即便面對如何大的風波,他都能憑自己扛過去。

可是她卻忽略了他的感受,使他怨恨了自己這麼多年,是她太自私了。

祁淵緊繃著唇角,看著江太後對自己溫柔的眼神,聽到她對自己的備切關懷,堅強如他,第一次在這麼多人面前微微紅了眼眶。

他強自忍住,不讓自己的聲音顫抖,使勁點了點頭,“……母後,我沒事,你不要擔心。”

“那就好,母後就放心了。”

江太後緩緩而笑,她雙腿無力,只能端坐在這裡,根本動彈不得。

母子二人相視而笑,可是誰又能知道他們相望的眼神中所包含了太多的情愫,複雜難解,只有他們之間才能讀懂,這就是母子連心的默契吧。

隱在暗處的赫連初看到這一幕,默然地垂下了眼,這樣自然的親情讓他想起了自己的母親,那個在她懷中漸漸沒了氣息的女人。

心突然像是被刀攪了一下,痛得他痙攣,不由彎下了身子,好在沒有人注意他這邊的情況。

另一邊,江太後把目光移向了李全的身上,看到這個昔日總是彎腰討好的人成了把他們所有人都誘騙至此的最大幕後黑手,江太後不由笑自己的愚蠢。

“李全,哀家真是小看了你。”

“太後才是巾幗不讓須眉,能讓金雍這麼快緩過來,的確有超高的謀略和過人的手段。只可惜嫁給了祁橫那個無用昏君,我真是為太後感到惋惜啊!”

李全嘖嘖而嘆,演的比誰都真。

江太後冷笑,“你把我們都請到這裡,不單單是要閑話家常而已吧。”

李全假裝一拍額頭,頓時恍然:“哎呀!我怎麼把正事給忘了!”

幾個人的目光都放在他身上,看他一個人準備自導自演到什麼時候。

他轉過身看著江太後,上上下下打量不放過每一寸,忽然皺眉,在袖子裡拿出個匕首,在自己的掌心劃了下,鮮血頓時溢位。

他用另一隻手的指尖沾了沾自己的鮮血,走近江太後,伸手將那塗血的指尖抹到了江太後泛白的唇上,細細描摹。

江太後只覺惡心想躲,卻被他用手箍住了下巴。

“李全,你在做什麼?放過朕的母後!”祁淵急了,大聲怒吼。

可是他們都動不了,只能眼睜睜看著,李全塗完,細看了下那被鮮血潤澤的雙唇,滿意而笑。

“大喜之日,怎麼能讓自己這麼蒼白呢!義父見了,他會心疼的。”

他咯咯笑著,這陰森的笑聲讓人不寒而慄。

“有什麼事你就盡管沖著朕來,少甩什麼手段!”

祁淵狠狠瞪著他,恨不得下一秒就上前將他撕個粉碎。

李全只看著江太後,緩緩道:“當年你背棄義父選擇走向榮華,你可知義父當時就站在離你嫁車不遠的人群中,他痴痴望著,目送著你嫁作他人。你用權勢阻止了他前進的路,他用一腔痴情為你守身孤老,餘生都徹底沒了顏色。”

他像是在講述著一個故事,石室中只有他一個人的聲音,接著娓娓而道:“義父他這一生太孤苦了!離開隱都時差點被人殺害,他死裡逃生後身為醫者生平第一次動手殺了人。心若死灰,他原本想重返師門的,可就是因為這一次的殺人,使他偏激地選擇了逃走。他尋到了一處山中空地,就在此處開始自己慢慢搭建了屋舍。這裡的一草一木,一磚一瓦都是他親手而建,他希望以後能有機會將你帶到這裡,遠離塵世喧囂,只有你們兩個人,誰都找不到。呵呵,義父的想法那般純粹,當時他把這些講給我聽時,我就覺得他真是一個傻子,一個生命中再也沒了自我的傻子!”

李全笑得苦澀,只有講到他的義父時,他的語氣才會變得溫柔。那是賦予他新生的恩人,他只恨自己沒能早早地幫他實現這個夢,害他走得那般悽苦,留下了遺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