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不斷輕撫著祁箏的後背,強忍著淚,不能讓自己也跟著她一起崩潰,畢竟這裡危機重重,她得保持清醒。
瑤柯暗恨,她沒想到北狄王竟是這樣一個無情之人,將本是屬於自己的王妃輕易隨便地賞賜給了自己的兒子,這是多麼荒唐可笑!
她無法想象這幾年,昭雲是怎麼熬過來的?那樣的苦、那樣的痛,她是怎麼忍受的?
這個女子是這麼的強大,孤身在敵國殘存,心中始終抱著一份希望,她是值得令人敬佩的。
瑤柯又不禁嘆息,江太後可會想到,她心心念念最疼愛的公主,就因為她的一份私心,給昭雲的人生增添了多少灰暗。
她真的無法想象!
妓館?昭雲現在在妓館?難道她——
瑤柯馬上意識到情況更加的糟糕,她等到昭雲止住悲聲,待她稍稍平靜。
她看著昭雲,小心地問道:“祁箏,你……你在妓館裡可遭到了別人的欺負?”
妓館是什麼,瑤柯雖不知,但是聽到這個名字也能猜到了大概。
北狄的妓館,是四品軍階以上的人就可以去的地方,裡面的女人身懷各種技藝,但都是給男人們陪笑的玩物。
昭雲到妓館這麼長時間了,又怎會沒受到侮辱?
相比於瑤柯的緊張,祁箏反而顯得太過平靜,她雙眼哭得有些紅腫,怕瑤柯擔心,她笑了笑,安慰瑤柯。
“你放心,我在那裡沒有受到欺負,雖然碰到幾次酒醉的人想要輕薄於我,但是我身上有讓他們畏懼的東西。這是我的保命符,我希望它能保佑著我再次回到自己的國土。”
瑤柯不知她口中說的保命符指的到底是什麼,但見她這般自信篤定,她也不想再繼續揭她的傷疤。
祁箏馬上想到一個問題,忙問:“對了,我還不知你叫什麼名字?”
“我叫瑤柯。”
“那好,我記住了,等下次我再偷偷混進來看你。時間不早了,我若再不回去就要被發現了。”
祁箏拿起食盒,匆忙往外走,她還回頭不住地向瑤柯揮手。
那幹淨明媚的笑容讓瑤柯以為這一切只不過是一場錯覺,這個女子什麼都沒有遭遇過,她還是那個被人捧在掌心中呵護的尊貴公主。
房門被關上了,瑤柯回神,心中悵然不已。
祁箏拿著食盒從瑤柯這裡離開,成功避開了幾個其他的宮人,她選擇一條不太起眼的小徑往回走。
始終低著頭,細碎的腳步擦過地面,顯得急促慌亂。
她正走著,忽然眼前現出一個人的靴子,心下一驚,慌忙止步。
她緩緩抬眼,去看面前這個人的臉,還不待她看清此人到底是誰的時候,下頜被人一把捏住。
屬於男人的氣息撲面而來,她大睜著眼,看著面前這個男人帶笑的狐貍眼,她一眨都不敢眨,滿臉無辜地望著。
那步雲看清了她的樣子,有著一瞬間的失神,隨後便恢複了以往的樣子,懶懶一笑。
“做的很好,你說我該怎麼賞賜你呢?”
祁箏一愣,大腦飛快思索他說的這句話是什麼意思,僅幾秒她瞳眸一縮,露出吃驚的樣子。
那步雲知道她聽懂了自己的話,手上一鬆,卻沒有離開,而是撫上她的臉頰,動作輕柔,透著無盡的憐愛。
那食指上佩戴的木指環輕劃過祁箏細膩的面板,觸感明顯。
祁箏收住驚訝的目光,她微微眨眼,緩緩笑問:“王子在說什麼,我不懂。”
那步雲湊近她的臉,彼此呼吸可聞,他輕輕吐氣,帶著酒香的氣息燻人欲醉。
他只用兩個人才能聽到的聲音,緩緩道:“不,我不需要你懂,你只需記得你做了一件好事就可以。”
這麼曖昧沙啞的語氣,就像是情人間耳鬢廝磨的呢喃。
那步雲說完就在她的唇上觸碰了一下,不帶任何情慾的吻,令祁箏頓時心跳加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