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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5章 茶水很甜

說到這，祁淺輕輕放開了諾澤，朝另一邊退出了些許，給諾澤留出了思考空間。

二次災難，那是人類歷史上最為刻骨銘心的災難之一。直至災難結束的十幾年後，二次災難依舊像揮不開的陰霾，死死纏繞在每一個人的心頭。

但凡對基地歷史有所研究的人都知道，現在的基地雖然還被稱為人類最後的基地，但其實，在二次災難之前，基地遠比現在的基地更為龐大。

龐大到在基地發展最巔峰的時候，從內部分化出了幾個比較大的管轄區，漸漸有了舊人類文明中的“國家”雛形。

在二次災難前，小世界裡一旦沒有了紙頁，那塊原本被小世界盤踞的空間也會變為穩定正常的空間，這也就意味著，人類奪回了原本屬於他們的家園。

基地也是因此逐漸擴大，繁華，然後，在人類快從小世界中徹底奪回世界的時候，二次災難轟轟烈烈地發生了。

那場災難在瞬間奪走了數千上萬人的性命，無數人迷失在突然捲土重來的小世界裡，高樓林立的城市之中，到處都是扭曲危險的空間，原本已經被奪回的土地在數日內，就再度被小世界吞噬，人類一退再退，不得已退回到了最初的基地裡。

二次災難帶走的不只是土地，還帶來了大規模的溶解症，許多人在感染溶解症的下一秒就溶解在空氣裡，連一絲痕跡都不曾留下。也是在那一場災難過後，基地內雖然還有設立像初日這樣的組織，進行紙頁的收集和小世界的清掃工作，但基地卻不再向外擴張，數十年的休養生息後，漸漸發展成了如今的摸樣。

“這和二次災難又有什麼關系？”諾澤漸漸找回了心跳，他竭力深吸氣，平複翻湧的心情，強裝鎮定道，“災難已經過去了。”

“是，災難已經過去了，卻從沒有人想過為什麼。”

祁淺挑了挑眉，他伸手拿起了茶幾上擺著的茶具。那茶具溫著早已沏好了的茶，祁淺手指微動，從一旁的盤子裡，拿出了兩個瓷白的茶杯，一一倒滿。

諾澤朝茶具看去，那滾熱的茶水被倒入杯中，捲起一片氤氳的水霧，看上去有種說不出的夢幻感。

“哥哥，你有想過為什麼嗎？”祁淺把茶杯推到了諾澤身前，偏頭，盯著諾澤的眼睛，“在二次災難前，被人類奪回的地區是穩定存在的，甚至於當時的基地還在那種區域建立起了城市。然而，在災難之後，大幅縮水的基地卻再也不像之前那樣奪回地區，也不再對外擴張。”

“因為已經失敗了一次？”諾澤皺眉道。

“失敗了一次，並且付出了慘痛的代價，導致人們心中的銳氣被磋磨了？”祁淺搖頭，他笑得燦爛，話裡卻有著很明顯的諷刺意味，“要是管理層那群老頭們真的怕了，那麼又是為什麼，在災難後不久的基地裡，快速建立了初日這麼個組織？

“既然他們害怕清掃小世界會帶來下一次災難，那又為什麼派人出去清掃小世界？如果基地從不想著擴張，那麼初日一次次派人出去的意義又在哪裡？畢竟就初日內部放出的訊息來看，小世界裡除了紙頁能帶出來，其餘物資都無法被帶到主世界，也就是說，無法産生最直觀的經濟價值。”

諾澤抿唇不語，他知道祁淺想說什麼。

清掃小世界這事，在基地裡的大多數人看來，是對外擴張、給人類爭取更多的資源的行為，這個行為存在其意義，且會産生價值。

但在災難後十幾年來，基地即使已經搶回了一部分的區域，卻從不對外擴張，也從未從基地內部聽到軍人入駐或者是開發的資訊。

這絕對不是用普通的“害怕”兩個字可以解釋的，初日內部或許，有某種更為不可告人的目的。

諾澤越想越凝重，但他現在不論怎麼想，腦中的拼圖上都缺少了最為重要的一塊，讓他怎麼都無法拼湊出事情的全貌。

“當然，一些沒根據的話，我也不會亂說。”祁淺瞥了諾澤一眼，沒有再繼續說下去，他捧著手裡的茶，吹了一口熱氣，輕抿了一下，複而緩緩吐出一口熱氣，“不說那些了，哥哥不嘗嘗看嗎？這茶可是很貴的哦～”

諾澤瞅了一眼面前茶幾上的茶，那茶水放了有一會了，早沒有像先前那樣滾燙，是最好入口的時候。但他現在看著那茶，心裡早就沒了喝茶的興致，滿腦都是祁淺說的那些亂七八糟的東西。

涉及到二次災難，他沒法就那麼簡單的把事情略過去。

“……”祁淺想了想，故作輕松道，“過幾天就是散播儀式了，哥哥有興趣陪我一起去看看嗎？”

散播儀式，算是基地內的一種慶典，一年一度，熱鬧非凡，屆時，連一些一直深居簡出的王族都會到場，算是基地內最為盛大的節日。

諾澤的腦內還在高速運轉，壓根沒聽清祁淺的話，只含含糊糊地“嗯？”了一聲。

祁淺見此，抬頭就將茶杯裡剩餘的茶一飲而盡，而後猛地轉向諾澤，捉住了諾澤的下頜，在諾澤不可思議的注視下，他不由分說地親了上去。

趁著諾澤還未回過神來，他動作靈巧地分開了諾澤的唇齒，將口中的茶水盡數渡入諾澤的口中。

“咕嘟”一聲吞嚥茶水的聲音後，祁淺才稍稍退開些，盯著諾澤輕輕笑了聲。

“哥哥，茶水很甜，不是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