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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2章 戰爭一觸即發

“你不用太過緊張的，哥哥。”祁謙緩聲道，“對不起。”

諾澤抿了抿唇，心中的某種情緒被這句“對不起”給點炸了，理智在瞬間土崩瓦解，壓抑已久的不安徹底變為一種無法剋制的強烈沖動。

“你讓我怎麼才能不緊張？！”諾澤猛地抬起眼，眼底罕見地出現了紅，他竭力剋制著聲量，以至於嗓音都有些難以抑制的嘶啞，“你以為是誰讓我變成這樣的？”

祁謙一時沒有說話。

“如果不是你一定要闖到我這邊來，如果不是你一而再，再而三玩消失，我會變成這樣嗎？！”諾澤越說情緒越激動，他紅著眼，眼淚模糊了視線，聲音哽在喉間。

那一刻，說話不熟練的人似乎變成了他。

“你知道你每一次消失都會讓我以為你真的……明……明只有我的話，只有我自己的話，我根本不會變成現在這樣……”

“對，我是很害怕。”諾澤的眼睛紅得嚇人，“從進入伊甸園開始，我無時無刻不想著，如果你被發現了該怎麼辦，如果我們的行蹤敗露了怎麼辦？你一次又一次消失，一次又一次讓我害怕每一次消失都會是最後一次見面。事到如今，你已經沒有下一次‘消失’了，你怎麼還敢來質問我為什麼緊張？為什麼害怕！”

說到最後，眼淚近乎決堤，諾澤用手背擦了一把眼淚，卻發現怎麼都擦不幹淨，眼淚從他的指尖滾落，滴滴答答地順著指縫，順著下巴滴落在地。

他本來以為自己已經習慣了身邊人的離去，他以為自己早就對生離死別麻木，但到頭來他才發現，他還是人類，他不是沒有感情的機器人，面對祁謙，他根本沒法做到冷靜。

極度缺乏安全感。

諾澤感覺眼前一陣眩暈，視線裡，男人的身形輪廓被朦朧的水霧遮掩，恍惚間，他彷彿又一次出現了那場華麗而盛大的舞臺上。

身穿白色禮服的王族倒在了萬眾矚目的光芒下，從此，他被冠以謀殺之名，踏上了再也無法回頭的道路。

他為此徹底與懦弱的自己割裂，為此經常徘徊在生死邊，甚至為此接受了來自伊甸園的所有利用和惡意。

最終，他找到了，他又怎麼能不小心翼翼？

話說到最後，諾澤已經說不出別的了，細弱的哭聲取代了一切言語。

祁謙默默伸出手，摟住了諾澤的肩，將人按在了自己的懷裡。

男人的體溫密密實實地籠罩住了諾澤，溫柔有力的雙臂緊緊擁住他，給人一種莫名的安定感。

祁謙輕輕拍著諾澤的後背，一下一下，像是在給小動物順毛似的，又或是在安慰一個脆弱的孩子。他的動作很輕很緩，聲音溫和到不可思議。

“我知道，我都知道，哥哥，對不起……我只是不想看你把什麼都攬在自己身上，你變成那副神經兮兮的摸樣，我會心疼的……求你，不要把什麼都攬在自己身上，我沒有那麼脆弱。”

但大概是越有人哄，好不容易剋制下去的情緒越是無法自已。

諾澤抬手，死死扣住了祁謙的肩膀，把臉整個埋入了對方的肩窩，微弱的抽泣聲悶悶的，很快變為了無聲落淚。

祁謙抱著他，他沒再說話，只是用行動告訴諾澤，他還在，他在安慰他，任由諾澤哭濕了他的肩頭。

時間一分一秒流逝，情緒被徹底發洩出來。

諾澤總算把自己從恐懼的深淵裡扯出，他的眼睛還有些泛紅，眸子帶著些微的茫然。

記憶短暫地斷片了半秒後，羞恥感這才後知後覺地爬了上來，諾澤緩緩松開了被他揉皺的布料，有些尷尬地偏開視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