諾澤一邊揮開空氣中飄揚的塵土,一邊不合時宜地想。
僅僅兩個小世界,就讓他吃了一次又一次的灰塵,幸好上個小世界出來後,他身上的灰就跟著消失了,不然他現在鐵定灰頭土臉。
屋內佈置得整齊,可見主人的離開並不是一時興起,而是一場有計劃的離別。
農村的一樓小屋並不多大,整個房子也就兩三個房間,一間是進門的客廳,一間是廁所,還有一間估計是臥室。
諾澤在屋子裡轉了一圈,在客廳的茶幾上看見了一個燭臺,估計就是剛剛小嫋說的蠟燭。燭臺邊上放著一盒火柴,倒也不用擔心沒有工具點燃了。
客廳裡沒什麼生活用品,幾乎看不出有人存在過的痕跡,一些日用品似乎都被某人給丟掉了。
忽然,諾澤的視線落在了進門鞋櫃的櫃子上,那上面倒扣著一個相框,時間應當也很久了,摸上去的時候滿手灰塵。
諾澤伸手拿過相簿,擦掉了相框上的灰塵,看清了照片上的內容。這是一張老舊發黃相片,貌似是一張結婚照。
一個被劃去臉的男人站在照片裡的左邊,伸手牽著右邊的新娘,那新娘蒙著紅蓋頭,正端端正正站著,看不清她的臉部輪廓,自然看不清她長什麼樣。
不過……
諾澤瞅著這個相片,越看越覺得有些眼熟,盡管這相片上兩個主人的臉都被遮住了,但那種詭異的熟悉感卻依舊縈繞不去。
最終,他把這個熟悉歸功為在自己遺忘的那段模糊記憶裡,他曾經也看見過這個照片的原因。
這麼一來,客廳裡的有用資訊已經沒了,除了知道主人家結婚了,似乎也沒有別的東西。
諾澤在客廳裡轉了好幾圈,沒發現什麼東西後,他轉到了廁所裡,廁所很小,更沒有什麼可以探查東西。
兜兜轉轉,他最終站在了臥室門口。
臥室的門以前可能遭受過什麼破壞,整扇門用兩個不同的木材拼接,有很明顯的修補痕跡。
門沒有鎖,諾澤把手搭了上去,輕輕擰了一下,門鎖就發出了生鏽金屬被強行扭動的“咔嚓”聲。
就在這時,一道陰風吹過,一扇沒有關緊的窗戶被驟然吹開,巨大的“擦啦”聲音讓諾澤心中狠狠一跳。
可還不能諾澤做出什麼反應,那陣風已經吹到了近前,發絲和衣角在風中狂舞,帶來一陣難以抵抗的睏意。
剛剛還清明的腦子被這風一吹,頓時就湧上了一股子極為濃重的睏意。
諾澤只覺得原本被自己強行壓下去的疲憊感忽然被點燃了,四肢百骸不斷叫囂著疲憊和睏倦,邁出的步子變得虛軟無力,彷彿下一刻就能膝蓋一軟,摔在地上。
這不正常。
混沌的大腦還在試圖給諾澤警示,但諾澤連支撐自己的眼皮不閉上都用了全身心的努力,壓根沒法思考更多東西。
迷迷糊糊間,諾澤感覺自己拉開了門,走進了屋裡,在看清眼前的東西是一張床之後,竟然也沒懷疑一下,直接就躺了上去。
意識在他接觸到柔軟的被褥時,徹底斷掉了,陷入了極為沉凝的黑暗裡。
昏暗的臥室中,忽然響起了誰人的腳步聲,一雙紅色的鞋子從門外憑空出現,再一個眨眼就出現在了床前。
床上無端凹陷下去了一個痕跡,似乎有人側躺在了諾澤的身邊。
半分鐘後,空氣裡幽幽響起一道輕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