孫悟空冷笑一聲：“如果我說不呢？”

“你沒得選擇！”

“我是沒得選擇，可在去之前，俺老孫還是想鬥膽問上一句。”孫悟空知曉自己此次前去，必定九死一生，但他還有件心事一直放不下。

無天若有所思的望著孫悟空：“你想問白素塵，是嗎？”

孫悟空垂下眸，微微點了點頭。看來自己的心思倒是被這魔頭給琢磨透了。

無天苦笑起來：“你真的想知道？即使答案沉重到讓你無法沉受，你也想知道？”

孫悟空怔怔的抬起頭，他看著無天的神情，一片哀慼。心中忽然害怕起來……

無法沉受？究竟沉重到如何，才無法沉受？

沉重到她再次欺騙自己？沉重到會失去她？還是沉重到他懷著最絕望的念頭，都無法接受？

想到這，孫悟空眸裡的光全淡了下去，緩慢而艱難的點了點頭。

無天還是猶豫了好一陣子，他抬頭想望望天，仰了頭卻只望到頭上的承塵。他只好低下頭伸手入懷，掏出了那件紫綬仙衣，親捧到孫悟空面前。

孫悟空近乎呆滯地看著那身帶血的紫綬仙衣，刀槍不入竟赫然露出一個大洞，正和他所受烏光劍一模一樣。

一瞬間他全明白了……

原來以往那些苦痛都算不得什麼，如今這襲血衣，才真正讓他痛到肝腸寸斷。

孫悟空死死抱緊著血衣，喉中一片腥甜，再開口已然顫聲：“她……她死了？”

無天只回了一個字：“是。”

“你在騙我！”孫悟空顫抖著嘴唇，喃喃自語著，“你定是在騙我……在騙我……”

一抹從未出現過的淚意，就那麼沒有半點遮掩的從他眼底滑了出來。

情如風雪無常，卻是一動即殤。

孫悟空抬起頭，那樣用力的昂著，他就那樣用力的，把那滴淚給吞回去。可心中的那滴淚卻一點點蕩開，啃噬著他的心，讓他痛到不覺得痛了。

他孫悟空本孑然一身落在這天地間，遇見了那人，才得到了太多。然而一切成空，到頭來他什麼也抓不住。

孫悟空伸了出手，耳邊是他曾經的撕心裂肺，呼號悽厲：“白素塵！你給俺老孫回來——！！！”

朦朧中，那個熟悉的身影在他金色的霧眸中漸漸浮現出來，白素塵歲月靜好地站在那裡，一轉身便是嫣然一笑。

“孫悟空，我回來了。”

……

當日一別，竟是陰陽永隔。

自此，你我再無重逢之日。

☆、煅燒孫悟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