遲藕嚥了咽口水,雙眼很快便蒙上了一層水霧,像是有什麼難言之隱。
“你能不能別讓別人知道你看見了我,看見了我身上戴的護身符?村裡的人都很討厭我,動不動就打我罵我,所以我不想讓他們知道我在哪裡……”
“知道了。”
毫無感情的丟下這三個字,顏宸帶著士兵離去。
他走在最前面,步子很快,就像是在發洩他煩躁的心情。
而他身後計程車兵完全看不到他的臉色由晴轉陰,再到最後的烏雲密佈,電閃雷鳴的全過程。
顏宸的腦子也跟著亂成了一團,手上死死的捏著自己腰間的玉佩,只聽“咔嚓”一聲,竟然直接碎成了兩半。
顏宸的父皇與皇叔,是一母同胞的親兄弟,只不過在十四年前,他的皇叔突然消失在了登基大典的那一天,只留下了一紙書信。
信上的內容十分簡潔,大概的意思就是說,他最愛的女人有了他的孩子,他現在必須去承擔一個作為丈夫,作為父親的責任,至於皇位,從始至終於他而言,根本不重要,還請他的父皇代替登基,他的父皇有能力做一個好皇帝。
就這樣,十四年間杳無音信。
顏宸也不知道自己這是怎麼了,如果那女人說的句句屬實的話,那麼她應該是他親皇叔的女兒,宣月國的郡主,是他的妹妹才對。
可是為什麼,面對這血濃於水的親情,他非但沒有一絲激動,反而越看越覺得那女人實在是太惡心死了?
難道他真的,變得越來越冷血了嗎……
見顏宸離開的雖然匆忙,但好歹也是答應了她的請求,遲藕總算是鬆了一口氣。
她這謊言算是……成功矇混過關了吧。
“姑娘,你自己還可以站起來嗎?”
將軍輕聲詢問著,既然是他們太子留意的人,那麼他們這些做屬下的也更應該小心翼翼才行。
“嗯,可以。”
遲藕故作乖巧的點了點頭,用手撐著地面站了起來,彈跳了幾下之後,不由得在心底暗自感嘆了一聲:真神奇!
方才還疼得這麼厲害,現在居然一點兒事情都沒有了。
不過遲藕還不知道的是,等到明天早晨她睡醒一覺起來,她的腳將會腫成大豬蹄子。
“那好,我現在帶姑娘回我們宣月的營地,還請姑娘隨我來。”
“宣月?”遲藕聲音十分細微的喃喃了一遍,突然想到了什麼,令她眼前一亮:
“那,剛剛那位紫衣公子,該不會就是宣月的顏宸太子吧?”
將軍點了點頭,以一副“你居然才知道”的口吻應答了一句。
“要不你以為除了邪王殿下之外,還能有誰,有我們太子這般風姿綽約?”
天吶,遲藕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她她她,居然傍上太子這棵大樹了!
她剛剛撒謊說那護身符是她的,真的是做了一個最正確的決定啊。
不再多說什麼,遲藕跟那將軍去了營地,做著自己即將要飛上枝頭變鳳凰,拜託她那個窮困潦倒的家的美夢,整整笑了一路。
顏宸到帝燁冥那裡的時候,感覺自己整個人都不好了,恨不得一張俊美得不像話的臉上寫滿了“衰”字。
“本王還沒死呢,你就這麼著急的來給本王弔孝?”
帝燁冥站在離顏宸大老遠的地方,就看見他臉上寫的那個“衰”字了,不由得開口玩味一笑。
顏宸聞言,眉毛不自覺的抖了抖,不屑了一聲。
“弔孝倒不會,你若真死了,本宮肯定會追著你的棺材放鞭炮慶祝的,沒準兒做夢都能被笑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