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我們王爺他現在,不方便見客,若是遲醫師有什麼事情的話,還是等到明天……”
“沒時間了,讓我進去。”
洛傾音三步並作兩步上前去,一副安年若不放她,她就要動手的架勢。
“遲醫師,還請你別為難卑職。”
“這麼說你是不肯放了?”
“恕難從命!”
兩個人氣場全開,目光在半空中交彙出了火光,而就在此時,一道沙啞的聲音從裡面傳來。
“安年,讓她進來。”
安年自然聽出來了,這是帝燁冥的聲音。
“王爺——”
“讓她進來。”
“……是。”
安年領命,雖然他心裡有十萬個為什麼,但既然是帝燁冥做的決定,那麼他想,一定是有王爺他自己的打算的。
“遲醫師,請。”
說著,安年一手劃下,比劃了一個“請進”的手勢,完全不像是剛剛準備要應戰的人。
“謝謝。”
洛傾音步伐極快,只是身經安年時,拍了拍他的肩膀,神情十分嚴肅。
“在我房間裡有配好的解藥,你去發給那些中了毒的村民,快去。”
她最後的那一句“快去”,竟然安年一愣。
這語氣,怎麼有點兒熟悉?
然而當安年想再看洛傾音一次的時候,她已經進入了屋子裡,“嘭”一聲,將門關得嚴嚴實實。
事關人命,安年也不敢多耽擱,問了其他侍衛“遲到”現在住的房間在哪裡之後,便快速隱匿在了這一片黑暗茫茫之中。
當洛傾音進入這間屋子裡時,溫熱的水蒸氣撲面而來,蒙上了她的雙眼。
這間屋子,簡直與外面是兩個不同的世界。
一個溫熱,一個嚴寒。
而帝燁冥把自己整個人都泡在了大木桶中,他的身上被刺滿了銀針。
歐陽少洵已經聽帝燁冥說了“遲到”就是洛傾音偽裝的這件事情,所以帝燁冥同意讓她進來,他沒有絲毫的詫異。
“他的情況有點兒不好,這裡就交給你了。”
說著,歐陽少洵將針包裡還剩下的幾根冰魄銀針塞進了洛傾音的手中,交代了一句便離開了,準確的說,是很自覺的不想打擾他們的“二人世界”。
洛傾音點了點頭,看著帝燁冥,一時之間,心情難以言喻。
冒著騰騰熱氣的水劃過帝燁冥的肌膚,留下一片觸目驚心的紅。
洛傾音伸出手,探了探水溫,燙的她立刻縮回了自己的手。
但這點熱度,對於帝燁冥而言卻遠遠不夠。
他的臉色白到嚇人,薄涼的唇也沒了血色,還出現了一絲絲幹裂。
他骨節分明的手死死的握住木桶的邊沿,指尖已經是蒼白一片。
一滴眼淚悄然從洛傾音的臉頰滑落,此時猶如數以萬計的針刺透洛傾音的心髒,那種感覺痛徹心扉。
“哭什麼,死不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