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雙面玩偶

“我也是哥哥，怎麼不邀請我啊？”南柯露出善意的微笑，雖然這笑容在陸無盡眼裡有些假。在陸無盡伸手之前，南柯率先出手牽住林悠，微微俯身與她對視。

不知道是不是陸無盡的錯覺，這兩人眼神快要擦出火花來了，還是帶閃電的那種。不像是打招呼，倒像在宣戰。

陸無盡當然不能讓事情失去控制，畢竟還不清楚這個夢境的規則，況且不管怎麼說，林悠的夢境肯定與她有關，老闆最大！

陸無盡暫時充當了一下和事佬，上前一步分開兩人：“好了好了，時間不早了，小孩子不許熬夜，睡覺，睡覺！”

可林悠並沒有看起來這麼乖巧，順勢抓住陸無盡的胳膊晃來晃去，連懷裡的小兔子都丟了出去，“我不要我不要，我要哥哥和我一起玩！”

陸無盡愣了一下，對於他這種從沒談過戀愛更沒哄過小孩子的人來說，林悠顯然涉及到他不瞭解的領域了——小孩子不聽話怎麼辦？

陸無盡的目光跟著小兔子玩偶落到地上，等看清那兔子的樣子，陸無盡表情變了變，“這兔子........”

剛剛在病房也看見過這個兔子玩偶，不過那個兔子渾身雪白，形象卡通可愛。可現在地上的兔子被從中間撕扯成兩半，其中一半不知所蹤，替補上去的，是一隻毛色發灰的狼玩偶。兩個及不匹配的玩偶各佔一半，左邊是小兔子，右邊是狼，中間被用紅色絲線固執地縫在一起，成為一個突兀的毛絨玩具。

原本天真可愛的小兔子也因為另一半扭曲的狼臉變得陰森，紅色的塑膠眼珠子沖著陸無盡，彷彿在惡狠狠盯著他。

陸無盡被玩偶吸引了注意力，一個沒留神被林悠拉出去兩步，邁出第三步的時候，右手又被人緊緊拽住了，南柯居高臨下看著林悠，語氣說不出來是誘哄還是威脅，一字一頓。

“乖乖聽話，該睡覺了。”

林悠動作鬆了一瞬間，陸無盡剛要鬆口氣，然而林悠的小手又拉緊了他，“那我要哥哥哄我睡！”

陸無盡小時候都沒人哄著睡，別說哄別人了。

南柯撿起那個玩偶，左右看了看，極為嫌棄，“醜死了。”說著上前一步塞進林悠懷裡，順便拽開她拉著陸無盡的手，在她想上前的時候擋在她面前，“你已經是個成熟的孩子了，該自己睡覺了。”

林悠抱著小兔子，另一手叉著腰與他對峙：“我才七歲！”

南柯站直身體：“哦。”

見這招沒用，林悠扁著嘴，惡狠狠瞪著南柯，陸無盡總覺得站在這屋裡有一種被窺視的感覺，每個方向的人影反複反射，甚至讓他頭暈眼花，剛要勸南柯先別鬧了，南柯卻拉著他的手，學著剛剛林悠的樣子甩來甩去。

“你看啊哥哥，她瞪我！”

陸無盡翻了個白眼，看看南柯，又看向林悠，他目光一轉到林悠身上，她就換上一副乖巧的模樣，小女孩長得白白嫩嫩，還有一點兒嬰兒肥，如果不是在這種環境下，確實是個很可愛的女孩子。

陸無盡俯身，手撐著膝蓋：“哥哥也要睡覺了，悠悠自己去睡好不好？”

林悠剛要鬧，南柯幽幽對陸無盡道：“太吵的孩子可不是好孩子，殺過小孩的都知道，讓一個小孩安靜的最好方法，就是.......”

南柯適時停下，睨著林悠，就算是在夢裡，她也還是個孩子，這一番話對她還是有一定威懾作用。果然林悠抱緊了玩偶，轉身噠噠噠跑進自己房間了。南柯對著她關上的房間門輕哼了一聲。

陸無盡嘆了口氣：“你跟一個小孩鬧什麼？”

南柯打量著屋內佈局，是個兩室一廳一廚一衛的房子，重點在兩室——林悠佔了一室，那就剩下........

陸無盡還沒反應過來，就被南柯美滋滋推進另一個房間，但讓陸無盡不舒服的是，這個房間裡也貼滿了鏡子，包括屋頂。

南柯回答他剛剛的問題：“我沒鬧啊，我就是問問她為什麼不跟我玩，她就瞪我。”

陸無盡檢查了一下屋內有沒有異常，但除了這些鏡子，這裡好像就是一個普通的房子，答，“誰讓你嚇她......對了，是什麼方法？”

南柯愣了一下：“什麼什麼方法？”

陸無盡看著他：“讓小孩安靜啊。”

南柯聳了聳肩，一副“我怎麼知道”的樣子：“我不知道啊，不是說了嗎？殺過小孩的才知道，我看起來很像殺過小孩的人嗎？”

陸無盡目光複雜地打量了他一番：“你在林悠眼裡應該已經坐實這個形象了。”

兩人檢查了一遍整個屋子，確定沒什麼異常，陸無盡從櫃子裡找出一床被子，跟南柯一人一床，這才躺了上去，剛睡下去就被屋頂上自己的倒影嚇了一跳，南柯躺在他邊上，鏡子裡兩人並肩躺著，看起來有種詭異的和諧。

南柯透過鏡子與他對視：“這是林悠父母的房間吧，咱們睡人家婚床上是不是不太好？”

陸無盡有些無語：“你還會替人家考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