關燈 巨大 直達底部
親,雙擊螢幕即可自動滾動
溯回2

那個時候他入夢的能力尚未成熟,面對如此險峻的夢境還有些心悸,然而拉著陸無盡的手卻毫不放鬆。好在只是噩夢,不是潛意識投射的慾望,兩個小孩出來之後都被嚇得臉色煞白,心有餘悸。

南柯卻告訴他,“沒關系,以後我守在這裡,你不會做噩夢了。”

南柯沒說錯,後來陸無盡慢慢不再做這個噩夢;但他也騙了陸無盡,隨著能力的成熟,南柯開始把莫須有的責任強加於自己,於是身邊人成了最先被忽略的,陸無盡再也沒有在夢裡見過他。

南柯的離開讓陸無盡內心對於分離的恐懼被無限放大,南小柯就是這個時候出現的。

陸無盡第一眼看到他的時候愣了許久,距離南柯出門已過兩天,分離的焦慮讓陸無盡度日如年,南柯一入夢,連線上的聯系都斷了。這張臉讓陸無盡看到了救星,彷彿撫慰精神的藥劑,陸無盡上前抱住了他。

“南柯!”隨後他又反應過來,低頭自嘲笑笑,“南柯才不會進我的夢。”

這一晚過後,間隔了兩三天,陸無盡又夢到了南小柯,這次他學乖了一些,圍著南小柯轉了幾圈,一邊觀察一邊點頭“確實很像。”

彼時南小柯還不會說話,也沒有自己的意識,陸無盡夢到什麼,需要他發揮什麼樣的作用,他就會像npc一樣完成既定的任務,跟隨夢境的發展而動。陸無盡很快就不滿足於此,內心被貪欲撕扯開一條裂縫,如同當初站在樹下用眼神引導南柯的靠近一樣,這次也是他引誘著南小柯有了意識,將南柯的習慣慢慢強加於他的身上。

空洞的眼神開始有了情緒波動,單純的回答變成簡單的對話。南小柯越來越鮮活,陸無盡的恐懼被暫時消除。陸無盡看著南小柯,一邊因為他與南柯完全一樣的臉而放任自己沉淪,一邊又在清醒之後唾棄自己這樣的行為,他糾結著自己的行為,完全沒發現夢裡的人眼神早已發生變化。

僅僅五天,陸無盡就將南小柯變成第二個南柯,也只是五天,陸無盡就對夢裡的這個人深信不疑,病態地認為他是完全屬於自己的。

就在陸無盡幾乎分不清夢境與現實的時候,秦沂找上門來了,提著一箱酒,坐下就喝,讓剛準備睡覺的陸無盡對他連翻好幾個白眼。秦沂站在門口的時候還說,“聽說南柯不在家,他叫我來陪陪你。”

說是陪陸無盡,結果南柯都離開五天他才來,來了也一句話不說,帶的酒還全進了他自己肚子裡,陸無盡一時間沒看懂南柯什麼意思,思來想去只有一種可能——秦沂自己想喝酒,想找個人陪他,南柯不過是他編出來的理由而已。

陸無盡嘆口氣,收起毯子,把秦沂喝完亂擺的酒瓶撿起來丟進垃圾桶,“你這人怎麼回事,去你家你恨不得讓我們在酒精裡泡一遍才能進門,來我家就亂丟垃圾!”

秦沂坐下就開喝,這會兒都喝了幾瓶了,面色逐漸染上紅色,眼神也不太清醒。聞言不悅地瞥陸無盡一眼,“不然我為什麼來你們家喝?家裡酒味散不去,怪難聞的。”

陸無盡“嘖”一聲,薅起手中的毛毯就扔向秦沂,秦沂躲閃不及,被毯子罩住,掙紮半天才把毯子拉下來,對上陸無盡威脅的目光,秦沂往後縮了縮,“誒,消防員不能打人哈,我舉報你!”

陸無盡甩甩手,坐回沙發,“打你?我們三個任何一個想打你,你都活不到現在。”

秦沂差點就把手裡的玻璃瓶砸到陸無盡光潔的額頭上,瞥一眼床,攤開的被子不難看出陸無盡要睡覺的意思。然而秦沂何其瞭解他,眉毛一挑,“睡這麼早?明天有事啊?”

陸無盡搖搖頭,後腦勺枕在靠背上:“我一個人沒事幹,除了睡覺還能幹什麼?”

秦沂道:“找我啊,咱倆在某種程度上也算是同病相憐。”

陸無盡看了看他,目光不太善意,張嘴就開始掃射:“咱倆不一樣,我和南柯是在一起後出現的問題,你和江行舟......你還是比我可憐的。”

秦沂面色又青又白,不甘示弱:“你也挺可憐的,每天強顏歡笑,到晚上一個人躲在被窩裡哭泣,嗚嗚嗚南柯我好想你,誒我說你們消防隊宿舍的舍友聽不見嗎?”

陸無盡嘴抿成一條細線,大戰一觸即發。

陸無盡目光上下掃掃秦沂,繼續搖頭:“本來就心情不好,再跟你在一起,總讓我想起一個不太好的形容詞。”

秦沂饒有興趣地探身,手肘撐在膝蓋上,一副“願聞其詳”的表情。陸無盡嘴巴動了動,看著秦沂緩緩道,“絕望的.......”

秦沂面色驟然變化,抄起手邊抱枕就砸向陸無盡,一點也沒留情,軟乎乎的抱枕吃足了力氣,砸得陸無盡措手不及,眼前一黑。不過他自知理虧,訕笑幾聲沒跟他計較。江行舟昏迷幾年,秦沂確實仁至義盡,其實就算江行舟沒昏迷,陸無盡也覺得江行舟做得有些過分,像秦沂這樣的人,別說女人了,男人看見都眼前一亮,對江行舟掏心掏肺,可惜碰上個難啃的骨頭。

陸無盡偶爾會羨慕江行舟,雖然兩人在秦沂眼裡是一樣的——腦子有病。但江行舟現在躺在床上,不用天天處理莫名其妙的負面情緒帶來的雞飛狗跳,還有個智商極高更重要的是冷豔俊美四個字寫在臉上的秦沂天天照顧他!

陸無盡又想了想,南柯長得也不賴,而且更有安全感,陸無盡心裡的天平朝著南柯的方向傾斜,另一邊的秦沂和江行舟加起來都壓不住。

“江行舟怎麼樣了?”想到江行舟,陸無盡自然是要問一句。

秦沂動作頓了半秒,若無其事地遮掩過去,低頭喝口酒,“就那樣。”

這話說得很明白,陸無盡心知肚明地不再追問,看著他一瓶喝完,又開啟一瓶,上手去搶,“明天不上課啊喝這麼多,再喝一會兒我可不送你回去。”

秦沂煩躁地嗤一聲,“你什麼時候也變得這麼婆婆媽媽了,就是看你話不多才來找你的,你也真小氣,你家不有個沙發嗎。”秦沂往沙發裡面蹭了蹭,仰頭垂眼看著陸無盡,“咦?以往南柯走了你垮個臉跟誰欠你八百萬一樣,今天怎麼看著........不太一樣?”

陸無盡平時是個很好接觸的人,雖然能感受到若有似無的距離感,但歸根結底是個很好說話的人,只有一種時候會黑著個臉拒人千裡之外,或者用他剛才自己的形容——絕望的寡婦。當然南柯沒死,陸無盡也不是寡婦,只是每每南柯一出去,又恰逢是在陸無盡放假期間,那低氣壓蔓延三千裡,壓得周圍人都喘不過氣來。

這麼湊巧的時候不多,所以秦沂印象更加深刻。

陸無盡面色愣了一下,摸了摸自己的臉:“這話說的,好像我天天跟他無理取鬧一樣。”

秦沂湊近,仔細檢視陸無盡的臉,看他微微上揚的嘴角,眼角眉梢都透露著莫名其妙的期待,秦沂歪頭一寸一寸看著他的臉,緩緩抬手,還沒說出什麼,被陸無盡無情地一巴掌推開,“你沒有男朋友,我還是有的。”

“陸無盡你這張嘴可以不要。”

為您推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