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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有的女子都冠以友村,名以亞字開頭;而男子則只冠以韓姓,名以雅開頭。
因此,女子擁有兩個名字,而男子卻只有一個。
儀式上結束的時候,韓雅藍對她說:“真是遺憾,如果亞泉能叫伊泉就好了。”
“為什麼呢?”她不解的問。
“因為我喜歡啊。”男孩看著她臉上的潮紅,笑得更歡了,“吶,可以麼?”
她支支吾吾了幾聲,最後點了點頭。
“真好,這樣的話無論伊泉在哪裡,我都能知道了。我的專屬稱號呢。”男孩第一次露出符合這個年齡的笑容,甜甜的彷彿的到了糖果的孩子。
細細數來,長大後的她才發現,這或許是那個人一生中唯一一次真正的笑容,但他真正笑開的理由她卻依舊不知。
相遇的這一年,她六歲,他十歲。
然後便是十二歲那一年執行的第一次任務。
那一日是他們的生日。
韓亞文送了她一把梳子,亦是木梳中的匹亞。
韓亞文一邊把木梳遞給她一邊對她說:“一直沒有時間和你談談呢。幫忙出出主意吧。”
她說:“最近見到雅藍就感到心慌意亂的,有時候練武差點出岔子也是因為突然想到他的緣故。哎呀,真是不知道怎麼回事啊。”
她說:“你可別笑我啊。後來我去問阿婧姐了,她說我是夢竇初開。”
她說:“唉,亞泉還小,可能不懂,不過憋著不說實在慌得很。呵呵,這種感覺真是奇妙啊。”
她說:“哎呀,他來了,瞧瞧我這身衣裳沒什麼不妥吧。”
她說:“……”
但是,她又怎麼知道她不懂這份感覺。她懂,她都懂,因為她也因此心悸。
那一聲聲柔柔的“泉兒”總令她感覺像是躺在雲上。
但……這是不對的呀。
懷著種種心情,他們匆匆告別了莊裡的所有人。
她小心翼翼的將眼神瞥向藍雅,在接到後者的微笑後,立刻轉身上了路。
然而,沒有人知道,這一去,那個會整天追在大人們身後叫哥哥姐姐的女孩,那個眉眼總是帶著掩不住的笑意的女孩,那個單純、透明、彷彿不參雜一絲雜質的女孩,就這樣再也沒有回來過。
——伴隨著一地的鮮血和斜暉妖豔的光芒。
彷彿是一場用血做祭禮的緋紅祭典。
韓雅藍他們找到她的時候,她正站在斜陽中抱著早已冷卻的弟弟的屍體,嘴角掛著柔美卻沁人心脾的笑容,察覺到他們的到來
後,便綻開了單純的笑顏。
她向他們擺手。鮮血順著額頭滑下,只是令人感到心寒。
她沒有多做停留,便轉回了身,笑著對懷裡的屍體不停的說著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