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為什麼揮刀啊。”少年抓了抓長而柔順的黑發，說道，“很久以前理由，現在已經不記得了。不過，現在的理由是保護夢想。”

“夢想？”夏瀨伊泉不贊同的輕蹙眉頭，真是過於孩子氣的幼稚想法。

“土方先生的夢想就是我的夢想。所以，即使是土方先生想要逆天而行，我也會站在土方先生這一邊，為了土方先生斬殺一切當道之人——無論鬼神。”幽深的黑瞳熠熠生輝，令夏瀨伊泉撇開眼。

她看著夕陽下的波光，說道：“你呢？沒有自己夢想麼？”

“自己的夢想？”少年皺著眉頭，認真的思考一會兒後，抬眼笑道：“如果說夢想的話，就是希望能永遠站在土方先生身邊——如果能再久一點就好了。”說道最後一句時，少年的音調低沉，像是自言自語。

“不過，夏瀨桑是為了什麼而揮劍的呢？”少年反問道，一邊又拿了一塊金平糖來吃。

“……不知道。”夏瀨伊泉聽著他的問話，向來幽深的黑眸中彌漫起少見的霧。

前世揮劍是為了家族，為了傳承友村氏。

而現今，家族陰陽兩隔，了無牽掛，雖仍是劍客，卻也同時迷失了揮劍的理由。

或者用決絕一些的口吻來說，是因為，沒有了羈絆。

“唔，你一定可以找到理由的，我的很多朋友都是因為想要保護。身邊的人也好，整個幕府也好，有些只是為了保護自己的心。”少年清明的雙眸蕩漾著橙紅色的波光，讓人流連忘返，“我看夏瀨桑也可以這樣試著找找自己最重要的人或者事情，為他們揮劍。”

夏瀨伊泉默唸著少年的話，腦海中突兀的浮現起一個少年的背影。

她拂去這記憶中的畫面，輕聲笑道：“少年，你真有趣，如有機會，我會來找你的。”

“好。”少年笑得明快，“到時候還是在這片河岸見面吧。”

這時候太陽已半數沉入河水中。

“時間不早了，我也該走了。”夏瀨伊泉起身告辭，“和你談天很愉快。”

“嗯，那下回見。夏瀨桑。”少年依舊坐在河岸，捧著金平糖向她揮揮手。

夏瀨伊泉抿唇一

笑，轉頭看著少年：“下次我會帶金平糖來的。”

看到對方又驚又喜的表情，夏瀨伊泉回過頭，漸漸離開少年的視線。

臨走前，她還依稀聽到那少年對她說的那一句——

“其實，我還叫沖田總司。”

揮劍的理由……

雖問了那少年，自己卻不知道自己的答案。

問那少年，只是出於好奇。

那樣單純的眼神令她很在意。

究竟是為什麼，一個兩個都想要成為魔鬼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