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元宵不知從哪裡聽過一句話。
女人是水做的,所以她們總是喜歡流淚。
高興了流淚,悲傷了流淚。
他以前一直沒覺得,可是在鄔生的葬禮上,他終於知道了這句話的意思。
他都不知道,蘇梨那樣瘦弱的身體裡,怎麼能流下那麼多淚眼。
一直,一直流,彷彿沒有流盡的時候。
唐元宵一直看著蘇梨哭,看著她一直哭,直到最後哭暈在了鄔生的墓前。
這一晚,唐元宵大醉。
他後悔,悔恨,恨為什麼不是自己接了這個任務。
為什麼不是他死,而是鄔生。
他死了,也就死了,唯一的牽掛也就是唐母。
唐母年紀大了,跟著他去,母子兩一起去黃泉路也沒什麼,還算有個伴。
只有鄔生不行,鄔生不行的,可是偏偏是鄔生去了。
唐元宵喝得爛醉,想麻痺自己想忘掉一切,可是卻做不到。
不管喝多少,腦子還是那樣清晰,心還是那樣悲痛。
這一夜,喝醉的人中,唐元宵只是其中一人。
不管這一夜經歷了什麼,不管這一夜怎樣悲痛欲絕,第二天天亮一切還得照舊。
鄔家...也同樣如此。
就是蘇梨病了。
她才出月子,本來身體就不算好,又一直鬱鬱寡歡,經歷了昨天那樣的悲痛,不可避免的病倒了。
咚咚也病了。
她一直很健康,可昨天去送鄔生,她不知是凍著了,還是哭傷了也跟著病了。
之前不是沒猶豫的,也想過外面天太冷了,不然就不抱咚咚去了。
可是最後還是抱著去了。
因為那是她爸爸的葬禮,那樣愛她那樣盼著她的鄔生的葬禮啊。
蘇梨發燒發熱,咚咚也差不多,只是她沒那麼嚴重。
就是整個人蔫蔫的,喝了點藥,燒就退下了。
蘇梨卻是第二天才退下燒的。
她退燒後,倒沒有繼續燒了,只是人完全說不了話。
喉嚨傷了,又發燒,根本發不出聲音。
眼睛又紅又腫腫得不成樣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