別人說話高正陽可以不聽,無相是他師叔,對他有栽培之恩。無相說話,高正陽不論如何都要給幾分面子。
無相老和尚卻搖頭,他和高正陽說過了,這會就必要再廢話了。高正陽主意已定,誰也攔不住。
熊霸心裡罵了一句,這老光頭太賊滑了。這時候到知道裝傻。他只能對白心猿說:“心猿啊,你站在那幹什麼,來,這件事你就別跟著摻和了。”
熊霸想的很好,勸不住高正陽,就把白心猿帶走。他們人族的爛事,蠻族不摻和。他到要看看,高正陽帶著紅日和月輕雪,能幹成什麼大事!
“我支援委員長。”白心猿一動不動,回了熊霸一句。
熊霸真不高興了,他沉著臉對白心猿說:“這事和你有什麼關係,是你能管的麼?別胡鬧,快過來。”
白心猿正色說:“熊叔,這事你就不要管了。”
熊霸氣的要死,這個白心猿也硬氣了,連他的話也不聽了!
他怒極反笑:“好,好,你們想怎麼樣就怎麼樣吧!”
熊霸可以撒手不管,陸九淵卻不想放棄,哪怕有一絲希望,他都願意嘗試。
他用神識對高正陽說:“正陽,我問你,你就算殺了石破天,又能如何?月輕雨和師涵能復活麼?相反,你和石破天一戰,必然讓人族分裂。”
陸九淵想了下又說:“我知道你力量很強,但在人界法則內,手持天嶽令的石破天,掌握著人界最強力量。恕我直言,你和他動手勝負還很預料。別說你輸了,就是你贏了,天嶽都也會毀於一旦。”
陸九淵正色質問:“幾十億人族,和兩個逝去生命,哪個更重要?”
高正陽深深看了眼陸九淵,說:“在我心中,當然是逝去輕雨和師涵更重要。”
“你、”
高正陽一句話就把陸九淵噎死了,他氣的話的說不出來。
高正陽反而笑了:“陸老,何必生氣呢,我只是說實話而已。輕雨和師涵,在我記憶中那麼鮮活,是我生命中的一部分。數十億人族,都和我沒有關係。他們的存在就像天上的雲,海里的水,對我而言,既沒有影響也沒有關係,就沒有意義。”
陸九淵緩了口氣,厲聲反問:“既然人族對你沒意義,你還在這幹什麼?”
“也不是所有人都沒意義。輕雪,紅日,玉清,包括師叔,熊霸,陸老您,乃至於石破天,他們都對我有意義。”
高正陽淡然說:“我輩修煉,越向上路越窄。越向上同行者越少。這條大道上,每個人都是孤獨行者。到了我這個層次,就會明白,除我之外,一切皆是虛妄。唯我是真,唯我是道。”
陸九淵這會也冷靜下來,他發現高正陽並不是瘋了,更不是冷血絕情。只是冷靜闡述著自己領悟的道。
這道不一定正確,但這是高正陽的道,他堅信不疑。
高正陽繼續說:“陸老,你所見所思,其根基都在‘我’之上。愛憎,喜怒,生死,都是由我而發。若沒有我,諸天萬界一切一切一,又和我有何干系。”
陸九淵若有所思,他覺得高正陽說的有道理,但又似乎是邪道。
高正陽看出陸九淵的迷惑:“自我至道,首先要明白自我。陸老為什麼想要保護人族?這是一種對於自己種族的情感。但這種情感,其本質不過是因為種族強大對自己有利,所以,才希望種族強大。究其根本,是因為利己。”
陸九淵反駁說:“你這話就不對了。世上有許多無私的愛,父母對子女,情侶之間,甚至的朋友之間,都可以為對方捨棄生命,毫無畏懼。”
“為別人而犧牲自己,的確是很偉大。但這種選擇,還不是出於自我。一切皆因為我想要,如此而已。就像惡人行惡,也是因為他想要。善人行善,也是因為他想要這般。”
高正陽淡然說:“從人類道德而言,自然是行善者高尚,行惡著卑鄙。但就思想而言,都是由我而發,並無高下。”
陸九淵不想辯解了,高正陽這套想法不能簡單的去分對錯。他也不可能說服高正陽。
他有些氣憤的說:“所以,你為了自己高興,就不管無數人族死活,執意要殺石破天!”
“陸老這麼理解有點偏頗,不過也不算錯。”
高正陽揚聲說:“歸根結底,殺石破天只為了我高興,他有罪沒罪都要死,如此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