風月搖搖頭，沒辦法和高正陽聊了。

高正陽沒理會風月，繼續在那自語：“所謂苦痛，不是簡單的折磨難過。而是先給你最美好的，幸福家庭，堅貞愛情，刻骨的親情，驚人才華美貌，無數財富……然後，把這一切摧毀。最美好的破滅，才會閃耀出無比動人的光芒，讓人永遠銘記……”

高正陽說著大笑起來：“你不知道，齊天蟬就被這樣安排了。他都沒能撐住十年，就跪了。好殘忍有沒有，哈哈哈哈哈……”

風月不禁沉默起來，她突然有點同情齊天蟬了。

這個號稱十世轉生的強者，閱歷豐富，智慧不凡，意志更是無比堅定。這才能歷經十世轉生，而不崩潰。

但按照高正陽的這個劇本，他是撐不住。人生的種種悲歡，並不是說你經過了一次，就能習慣。

有些苦痛，每經歷過一次，只會愈發痛苦。

齊天蟬這等修道者，說是一心求道，其實心中**特別強烈。在這一點上，高正陽看似囂張，卻特別有自制力。

“你為什麼突然說這些？”風月問。

高正陽說：“我在想，如果有人給我安排這種主角命運，我能不能挺住？”

“你能麼？”風月又問。

“誰知道呢。”

高正陽不肯定的說：“站著說話都是不腰疼。很多事情，非親身去體會，不能下斷言。”

風月有點無奈的說：“你好像很期待的樣子？”

“並沒有。”

高正陽指了指識海上空，“我看到了無盡虛空上法則織成的命運。”

“這世上並沒有註定的命運。”

風月糾正說：“就算是紀元本身，也只能決定基本法則，卻不可能指定萬物眾生的命運。”

高正陽說：“不是這種命運。簡單點說，就像你看到前方都是崇山峻嶺，你就知道這一條路必然崎嶇不平。”

“你的意思是？”

風月有點驚異的問：“你看到了敵人？”

“看到了眾多魔主的氣息，還有更深沉難測的力量。他們都在前路等著我。”

高正陽說：“說實話，這讓我有點興奮了。”

風月說：“現在你的力量還受到很大限制，真遇到一個十四階，就完蛋了。所以你還是低調一些。”

“這不是問題，你不用擔心。”

高正陽退出了識海，他和風月聊這麼多，只是擊敗了靈慾天女的分身，讓他感應到了很多玄妙氣息。

對於普通人來說，命運自然無可捉摸。

但到高正陽這個層次，已經能看到許多預兆。就像普通人頂多看到陰天起風，高正陽卻能看到是大海中心正有颱風呼嘯而來。

正如高正陽自己說的那樣，他對於一切莫測又強大的命運，反倒有幾分好奇和期待。

如果一切盡在把握，那也很無聊。

高正陽和風月的交流，只是瞬息之間的事情。

流風城的眾人，自然沒人能看出高正陽的異狀。

殺死明玉仙子後，眾人都圍攏在高正陽身邊，一臉的恭敬。就是城主劉岱，也一改之前的倨傲矜持，站在高正陽面前，微微垂首說：“多謝閣下出手降妖。否則，我們就都被這妖怪騙了。”

“這個妖怪幻化無方，你們看不出來也是正常……”

高正陽安撫了幾句，他對劉岱等人既無好感也無惡感。

說起來，這些人雖然都是人上人，平日裡也少不得欺壓底層，把下面的人骨髓都要壓榨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