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爸,媽,你們真的同意我去學畫畫?” 何甜甜壓下心底紛亂的想法,抬眼去看親爸親媽。
她躺在白色的病床上,本就消瘦的小臉,沒有半點血色,看起來格外孱弱、可憐。
看到女兒怯怯的小模樣,何母心疼壞了,紅著眼圈,用力點頭,“同意!只要甜甜你喜歡,你幹啥,爸媽都同意!” 何父到底是個大男人,做不出哭天抹淚的姿態,但他眼睛也有些紅,聲音十分不自然的說了句,“嗯!等你病好了,咱就去學畫畫!” 何甜甜卻還是有些遲疑,“學畫畫,很費錢的。
還有,萬一我學不好,或是考上大學,將來也不能找個對口的工作——” 何父根本不等小閨女把話說完,就直接豪氣的表示,“不怕,咱們家有錢!” 不就是上個輔導班,買一些畫具嘛,再費錢,又能多到哪裡? 還是那句話,別說他們家確實有這個條件,就算沒有,為了女兒,也要咬牙支援! 他們做父母的,辛苦一輩子,不就是為了孩子嘛。
只要孩子高興,只要孩子能夠健健康康的活著,何父何母吃苦受累都心甘情願。
“對,咱家有兩棟樓呢,你和你姐姐一人一棟,光租金就夠你學畫畫的!” 何母也大方的說著。
接到訊息,不情不願趕來的何甜馨,恰好來到了病房外,聽到親媽的這番話,眼神有些複雜。
有感動,但也有一絲絲的埋怨與委屈。
原來,爸媽也曾有過公平的時候,只是隨著小妹的愈發自私,爸爸媽媽的心全都偏到了小妹身上。
而她呢,就因為是姐姐,就因為懂事、孝順,明明是個租二代,卻還要辛苦賺錢,結婚的時候,連份像樣的嫁妝都置辦不起來! 閉了閉眼睛,才剛過二十一歲生日的何甜馨,拼命在心底告訴自己:不要想了,那些都是上輩子的事兒。
重生一回,她再也不會像前世那般懂事。
如果爸媽還是偏心,還是把何甜甜養成了自私涼薄的巨嬰、啃老族,那她就跟這個可怕的原生家庭做切割。
她再也不會重複上輩子的悲劇! “謝謝爸,謝謝媽,我最愛你們了!” 何甜甜小臉上寫滿了興奮,一張小嘴兒更是十分的甜。
也是,作為受寵的小女兒,如果沒點兒“特長”,如何能得到父母的偏愛。
只因為身體不好?仗著父母的愧疚? 這些固然有些作用,卻也不能天天拿來用啊。
畢竟,人的感情都是有限的,每天都消耗,早晚有耗光的那一天。
何甜甜嘴甜,不管是真是假,說出來的話,總能讓父母開心,他們自然也就把這個可人疼的小女兒放在了心尖尖上。
“……你個壞丫頭,這次都快把爸媽嚇死了!” 作為老一輩人,何母自然不會把“愛”啊什麼的掛在嘴上。
她心裡自然是愛女兒的,卻不會說出口。
相反,她甚至會說些嗔怪的話,別扭的表達著自己的擔憂與關愛。
“就是,爸媽的魂兒都要被你嚇沒了。” 何父見女兒又恢複了往日的模樣,心裡懸著的大石總算落了下來。
他笑著對女兒說,“你呀,也別急著道謝,畫畫的事兒不急,等你把身體養好了,咱們慢慢來!” 畫畫? 站在病房門口,何甜馨聽到了這個讓她深惡痛絕的詞兒。
好哇! 果然跟上輩子一樣,何甜甜為了躲懶,為了走捷徑,又開始扯起了藝考的幌子! 沒錯,就是幌子! 何甜甜嘴上說自己喜歡畫畫,還暗戳戳的表示自己有繪畫的天賦。
可笑爸媽還深信不疑。
何甜馨質疑的時候,親媽更是拿出當年某個美術輔導班的老師的稱贊來回懟。
哼,這種盈利性質的輔導班老師的話也能信? 人家誇你家孩子是為了讓你們來報名啊,如此才能賺你的學費。
九十年代初,一節課就敢收幾十塊錢,都能抵得上普通職工一個星期的工資了。
而這種課,不可能只上一節,一個學期下來就要上千塊錢。
如果不說“你家孩子有天賦,不學就可惜了”的話,那家父母捨得掏出這麼大一筆錢? 就是這種商業性的吹捧,卻被何甜甜拿來當令箭,連何父何母也深信不疑。
或許,何甜甜真的比沒有天賦的孩子強一點兒。
畢竟在前世,何父何母花了上萬塊錢,又是給何甜甜找輔導班,又是買各種品牌畫具。
集中突擊了三個月,何甜甜確實透過了一家綜合藝術院校的藝考,隨後憑借三百分的高考成績,成功被他們當地的這家藝校錄取。
考上了大學,何甜甜就消停了嗎? 錯! 何甜甜學的是油畫專業,而這個專業有多費錢,何甜馨以及何家人雖然早有預料,卻還是被驚到了。
不說學費、住宿費等不要開銷,只一個畫畫用的耗材,就能讓人肉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