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養幾個月才能養回來?這可不行!我們一家老小還都指望他呢。” 王老太終於憋不住了。
不能怪她著急啊,鄭漁是家裡的頂樑柱。
他若躺下來去靜養,全家老小吃啥? 兩個孫子還要上學,小兒子肩部扛手不能提,兒媳婦倒是能幹,可到底只有一個人,還是個女人。
至於她,一個小腳老太太,能在家裡幹點兒家務就不錯了,難道還要跑去下地幹活? 王老太想想就頭大。
鄭讀滿臉絕望,親媽唉,您這個時候說這話,真心不合適啊! 果然,就見宋春紅滿眼憤恨的看向王老太。
她是村子裡出了名的孝順兒媳婦,從未頂撞過婆婆。
一來,是她性子和軟,不敢跟長輩頂嘴。
二來,丈夫愚孝,只要她跟婆婆發生爭執,肯定會站在婆婆這一邊。
如今呢,偏向婆婆的丈夫暈倒了,話都不能說。
而婆婆這一出又一出的,實在是讓宋春紅忍無可忍。
關鍵是,宋春紅聽到了周圍的議論聲。
大家都在指責王老太。
所以,她就算跟王老太吵起來,外人應該也不會說她不孝順。
有了這麼多的有利因素,宋春紅不傻不遲鈍的,當然要抓住這個機會。
“媽,您說的這是什麼話?” “大丫她爹為啥會變成這樣?還不是因為您和小叔子?” “如今他被弄得半死不活,需要好好調養,您不說心疼,不說想著怎麼給他養身子,居然只擔心他不能幹活?” “媽,您真是太傷人了!大丫她爹也是您親生的,您就算偏心小叔子,也不能偏成這樣啊!” 宋春紅說著說著,想到了過去的種種,眼淚嘩啦啦的就流了出來。
她委屈啊,她憤懣啊,她真的受夠了婆婆的偏心和小叔子的極品。
她恨不能將這十幾年的苦全都發洩出來。
“好啊,好你個宋春紅,居然敢指著我這個當婆婆的鼻子罵!你忤逆不孝!” 王老太沒有察覺自己已經犯了眾怒,被愚孝大兒子捧慣了,她十分的自我、霸道。
她只在意兒媳婦是否孝順,至於周圍人的目光,她渾然不覺。
鄭讀:…… 不能再看著親娘拉仇恨了。
他趕忙一把拽住親媽,然後對著宋春紅賠笑臉,“嫂子,您別生氣,咱們就是這個性子!” “她是刀子嘴豆腐心,她、她是心疼大哥的,就是說話不太中聽!” “媽,我知道您心疼大哥,關心則亂,這才說錯了話!” “您放心,大哥需要靜養,不能掙錢養家,還有我呢!我、我真的知道錯了,我以後一定努力掙錢!” 鄭讀努力勸著親娘,並再次表態。
他這個時機選的不錯,知恥而後勇,家裡頂樑柱倒了,他浪子回頭的頂上,也能達到洗白的效果呢。
畢竟,世人都是健忘的。
只要他能賺到錢,他就是有本事,曾經的極品行徑,也只會成為他“與眾不同”的佐證。
鄭讀抓住機會,拼命表現。
奈何親娘不配合。
王老太一臉的心疼,“你?哎呀,我的寶兒,你身子骨弱,從小沒有吃過苦,你咋能賺錢?” 眾人:…… 合著鄭老大就活該吃苦受罪? 鄭讀忍著翻白眼的沖動,用力握緊親孃的手,近乎咬牙切齒的說,“媽,我會想辦法的!” “您還是多照看大哥吧,我已經不是小孩子了,我知道該怎麼做!” 王老太還想說什麼,但手上傳來的疼痛感,讓她瑟縮了一下。
唔,今天的小四兒變得很不一樣。
明明還是那個白淨、乖巧的小兒子,卻給她一種莫名的陌生感。
尤其是小四兒的那個眼神,王老太竟覺得害怕。
“媽,您不是常說我最聰明,是您四個兒子中最有出息的一個?” 感受到王老太的抗拒與排斥,鄭讀這才發現,自己有些過於急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