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就是傳說中的
雪音幾乎失語。
茨木童子,據說是日本三大惡鬼之一酒吞童子的手下,有“鬼神”之名,被畏懼它的人類小心供奉著,既是惡鬼,也是神明。
它曾被名刀鬼切砍下手腕,雖然後來騙回,但手臂與腕的交接處,仍能看到不自然的疤痕。
“傳說中的鬼神啊……”
白蘭語氣微妙地走上前來,毫無畏懼的上下打量這大惡鬼。
“怎麼樣啊,白蘭君。”藤崎浩人站在鬼神身後,將已經廢掉的卷軸隨意丟在地上,語帶笑意,“高興嗎?”
“很高興啊。”白蘭語氣愉悅極了,“這麼出人意料的事情,真是太讓我高興了≈9734”
罡風大作。
白蘭臉上還殘留著愉快的神情,頭首分家,脖頸處被濃烈紅光一掠而過,一滴血也沒濺出來。
雪器震顫,屬於人類的靈魂無法接受這殘酷的一幕,夜鬥嘆口氣,心想果然是小孩子。
“那是殘影。”
他摸了摸刀身,低聲道。
震顫停止了,雪音放開視野,果然見到頭首分家的“白蘭”漸漸消失,真正的白蘭正站在大惡鬼的肩上,一手扒拉著似耳朵又似尖角的東西,不時扯弄幾下,簡直像在菜市場對肉塊評頭論足,挑肥揀瘦。
“這個世界真是太有趣了。”白蘭笑容燦爛到讓人不安,“神明、神器、妖怪、惡鬼……但果然啊,最出人意表的,還是人心。”
身姿輕盈,彷彿一片沒有重量的花瓣般悠然,茨木童子狠狠抓來的手臂再次落空,明明速度快成一束光,卻始終抓不住動作緩慢悠閑的白蘭。
房間內的瘴氣已經濃鬱到人類一嗅就會墮落的地步,但白蘭還是一副沒事人的樣子,閑庭散步般和大惡鬼玩著“來捉我啊~”的愚蠢遊戲。
真、真厲害!
雪音在腦海裡激動地嚷嚷,夜鬥頭痛地掏掏耳朵,沒好氣道:“看清楚了,現在才正開始呢!”
誒,什麼意思?
“……真笨。”夜鬥嘀咕一句,刀尖偏轉一點,讓雪音能看得更清楚,“沒發現嗎,茨木童子,在‘進步’啊。”
神器的視野內,雙方的力量級別鮮明的浮現出來。
如果說自己平時是5,成為祝之器時是7,那麼現在悠然“玩樂”的兩人,數值都是“???2730↑上升符號)”。
“???”的含義並不代表純粹的戰力,而是更為艱澀的力量體系。
神器熟悉的無非是妖魔鬼怪與神明的力量,這是這個世界的基本,但此刻,就在他眼前,白蘭與惡鬼的力量,卻是超出了“尋常”的“異常”。
——雪音所無非理解的“異常”。
就像魚永遠無非理解飛翔,鳥兒永遠無非理解遊曳,雪音也無法理解這場詭異至極的戰鬥。
一快一慢,看似惹人發笑的玩樂,但在戰鬥雙方來看,每一次擦身而過,是不是都在與死亡共舞?
……他們,到底是什麼人?
“誰知道。”夜鬥非常平靜,他隨意的掂了掂太刀,像是提醒,“好了,解說就此打住,我們的戰場可不在這裡——趁著白發小孩拖住茨木童子的時候,快點把老爸解決掉吧。”
解決掉!?夜鬥你……
“我已經不想忍下去了。”夜鬥說,“如果這次放過,他不知道還會對你們做出什麼樣的事……只有這,我絕對無法容忍。”
……
“一次性了結掉吧,雪音。”
夜鬥伏低了身,這是驟然暴起的前奏。
藤崎浩人一如既往臉上帶笑,隔了一段距離望過來,似乎已經洞悉了夜鬥的目的。
他舉起禪杖,輕杵地面。
“鈴——”
杖身錫響,夜鬥化為一道流光,快如閃電地沖向藤崎浩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