綱吉總覺得他的態度有些奇怪,但仔細看了看,又彷彿只是他的錯覺。
神神秘秘的……
綱吉心中嘟囔,沒太把白蘭的詭異放在心上。
但正當他開始期待接下來的路途時,旁邊那桌客人卻忽然發出了一聲極其刺耳的尖叫。
“啊——!!死人了!
女性高亢的叫聲幾乎破音,過度的驚恐讓原本美妙的嗓音都變得尖利刺耳,讓人難以忍受。
“……發生什麼事了?”
綱吉第一時間捂住耳朵,直到身後傳來慌亂的噪音和此起彼伏的尖叫聲,才茫然地望向友人。
“有人死了呀。”
白蘭說得輕描淡寫,連一點緊張感都沒有,綱吉愣了一下,才反應過來剛才友人談論的不是天氣,而是一個生命的逝去。
“死了?”綱吉喃喃地重複,下意識的想扭頭去看。
“還是別看的好。”
白蘭冷靜地說,聲音近在咫尺。
他不知什麼時候站起來,雙手越過玻璃桌,分別貼在綱吉兩側。
白蘭的掌心像冰一樣的冷,它們貼在綱吉的臉上,牢牢禁錮了他的頭顱。
——動不了。
綱吉掙紮了一下,沒有掙脫。
“可是有人死了……”綱吉還沒有回過神,魔怔似地重複,“有人死了——”
“管他做什麼?”白蘭聲音極為冷漠,輕易穿透了慌亂人群發出的噪音,一個字一個字地砸進綱吉耳朵,“只死了一個而已。”
“……而已?”綱吉彷彿成了複讀機,機械地重複白蘭的話。
“難道我說得不對嗎?”白蘭低下頭,看著綱吉空茫的眸子,這裡面原本蘊藏著火焰,現在卻只倒映出自己扭曲惡意的身影。
——真是不錯的風景。
白蘭想,內心卻沒有自己想象的愉快。
——這算什麼?
白蘭想笑,但扯動嘴角,盯著友人空蕩蕩的眼睛,卻無論如何也笑不出來。
他少少的沉默了一下,最終還是遵從自己意願地放開了手。
“如果你執意要看的話——”白蘭收斂起笑容,沒有情緒道,“那就轉過頭吧。”
綱吉呆呆地看他。
“只是你要做好準備。”白蘭重新坐下來,姿態閑然,雙手在下顎處交疊,“如果被嚇哭了,我可會嘲笑你哦~”
態度和語氣簡直和剛才判若兩人。
——你真的沒有雙重人格嗎?
如果不是現在狀態不對,綱吉真想好好吐槽一下友人,但現實中,他卻只看了白蘭一眼,就轉過了頭。
沒有任何猶豫,茫然的眼瞳一眼就看到了死者。
——慘白的面孔,散大的瞳仁,眼珠是無機質的黑,什麼也映照不出來,什麼也映照不進去。
“……”
綱吉張了張口,說不出話來。
他的腦海中快速閃過許許多多的殘像,曾經見過的人,曾經看過的事,所有的一切一切都在他腦袋裡打轉。
但最後,停留在綱吉腦海中的,卻是一條漫長得沒有盡頭的河流。
——那是光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