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三棍子在家做著美夢,秦清曼也正跟衛淩往自家趕。
東北的冬天天黑得早,不到四點天色就開始發暗,眼看著能看到山腳下的靠山屯,秦清曼不好意思再麻煩衛淩送自己。
而他們此時正站在一個最好的分開點。
往左走,去靠山屯,往右走,就是軍營的方向。
“衛同志,那就是靠山屯,到這裡肯定安全了,謝謝你送我下山。”騎在馬上的秦清曼指著靠山屯對衛淩介紹,同時準備下馬。
“我送你回去。”
衛淩阻止秦清曼下馬,大雪天,馬肯定比人走得快。
沒自己送,估計秦清曼天黑才能進屯,有自己送,不到二十分鐘肯定就能到。
已經被衛淩護送了一路,秦清曼怎麼好意思再麻煩人,趕緊客氣而禮貌地拒絕,“衛同志,軍營更遠,天黑不好走,你真不用再送我,這裡離山屯很近,不會再有什麼危險的動物。”
衛淩沉默了。
走了一路,他就打了一路的腹稿,但至今都沒想好怎麼開口。
“衛……衛同志?”
見衛淩沒有說話,秦清曼有點著急了。
她今天在山上遇險,又耽擱到這麼晚才回家,不知道朱紅霞她們回去會怎麼跟楚楚說,要是楚楚不放心自己出來找,那會出大事的。
秦清曼的聲音驚醒了衛淩,衛淩感受著肩膀上的重量,靈機一動,“秦同志,這頭野豬也有你的一半功勞,我理應分你一半。”
咕咚!
秦清曼的喉結不受控制地滾動了一下。
她早就眼饞這頭野豬,這麼大的野豬那就是無數的肉,夠她跟楚楚補充營養吃好久。
但她也知道野豬是死於衛淩之手,是對方的戰利品,甚至自己這條命都是對方救的,她怎麼好意思提出分肉,自己沒提,此時衛淩主動送肉,秦清曼心動了。
無比的心動。
這年代還是什麼都要憑票據購買的年代,吃頓肉可不容易,農村人更艱難。
秦清曼的沉默就代表著意動,衛淩鬆了一口氣,用手輕輕拍了拍馬屁股,早就跟他默契無比的馬接著往靠山屯走,這樣一來,不僅緩解了秦清曼的尷尬,也讓衛淩有了接著陪同的理由。
到了這個時候,秦清曼也不矯情,想了想,認真道謝道:“衛同志,我家確實挺需要肉食補充營養,我也不跟你客氣,我家沒有錢,沒拿不出票據,但做飯的手藝還行,以後有空你就來我家吃飯,我做給你吃。”
這句話可以說是農村人最樸質的道謝了。
送出半頭豬換得心儀之人給自己做飯,衛淩覺得自己滿足了,“好。”
在秦清曼沒看到的地方,他的嘴角微微翹起。
心情非常不錯。
達成共識後的兩人一路無話默契地接著往靠山屯走。
此時的錢襄陽也已經在秦磊家與劉和昌周旋了一會,但劉和昌自從見了秦清曼真人,對秦彩雲是嫌棄得不行,無論怎麼說都要退婚。
劉和昌油鹽不進,錢襄陽也火了,語氣開始強硬,“劉和昌同志,婚姻不是兒戲,你可要三思,你是農場工會主席,這名聲有的時候比所有的東西都重要。”
他可不是眼皮子短淺的朱紅霞夫婦,對於劉和昌這人,他是有一定了解的。
雖說有些話是私底下的傳言,但俗話說無風不起浪,風評不好的劉和昌在他們靠山屯敢耍威風,他就要讓對方知道威風不是那麼好耍的。
錢襄陽有這樣的底氣也是有原因的,他雖然住在靠山屯,是靠山屯的人,但他這個治保主任卻是紅旗大隊的治保主任,管轄的範圍可不僅僅只有靠山屯。
面對強硬起來的錢襄陽,劉和昌也忌諱。
他退的是秦家的婚,可不是為了得罪錢襄陽,無奈間,劉和昌只能一遍又一遍的強調,“錢同志,我真沒碰秦彩雲同志,我敢對天發誓,真的。”
這是他能退婚的唯一理由。
錢襄陽看了一眼正在給朱紅霞看傷勢的老獵人,帶著劉和昌到了廳裡,趕走跟來的秦磊,才對劉和昌低聲說道:“劉同志,碰沒碰這話就沒有必要再說,你當初做事不夠周全,現在就別怪秦家揪著不放。”
他算是看清楚了,還沒結婚這劉和昌就嫌棄上秦彩雲,就算真結了婚這秦彩雲也沒什麼好日子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