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姐,給。”
楚楚在秦清曼抹好蛤蜊油後把襪子遞上。
襪子是毛線織的,看著雖然很舊,但勝在保暖。
這樣的好東西還是原主父母在的時候置辦的,原主父母在世的時候家境還不錯,該有的衣物品兩個孩子都有,但也因為穿了多年,很舊了。
特別是腳尖與腳後跟,早就磨損了一次又一次。
磨損也捨不得扔,而是織補,所以楚楚現在給秦清曼遞來的襪子上最少有五六種顏色。
還別說,穿在腳上還挺好看。
要秦清曼用句後世的話來概括,那就是很有個性。
穿上襪子,秦清曼倒了洗腳水,洗完手後就開始炒菜,冬天,綠色蔬菜特別難得,可以說除了自家發的豆芽、蒜苗、蔥,那真是再難見到一絲綠。
秦清曼在山上機緣巧合下找到了剛冒頭的野菜。
下山前挖了些,今天她打算汆燙涼拌個薺菜,再切點鹵好的肥腸跟蘿蔔燉燉,就夠她跟楚楚好好吃一頓。
大冬天看到青翠的薺菜,楚楚也很興奮,吃飯的時候他吃了不少。
吃飽喝足,收拾好,秦清曼看了一眼天色,很暗了,不僅很暗,空中還洋洋灑灑落起了雪花。
雪花大朵大朵,很漂亮。
但她也知道鄭安國可能要來找自己了。
秦建銘三人已經被關了一天一夜,今天要是不處理,知青點就還需要人看守,下雪天人人都想熱炕頭,所以偷盜這個事肯定是今天晚上就要拿出處理結果。
果然,就在秦清曼這麼想的時候,她家院門被敲響了。
透過窗戶玻璃,秦清曼看到鄭安國與錢襄陽聯袂而來,這兩人一人是大隊書記,一人是大隊治保主任,都是實權人物,也能看出兩人對秦清曼的重視與尊重。
花花轎子人抬人,別人尊重自己,秦清曼當然不能自大。
裹上棉衣,她立刻迎接了出去。
天冷,當然不能在室外談事,鄭安國與錢襄陽在秦清曼熱情的邀請下進了屋。
屋裡火爐裡的火就沒斷過,一進門,鄭安國兩人跺了跺腳上的雪,舒了一口氣。
“書記,主任,快請坐,烤烤火。”秦清曼請兩人坐下後去沖蜂蜜水。
他們這不興喝茶,蜂蜜水才是最好的待客飲品。
捧著溫暖的茶缸,鄭安國溫和地看著秦清曼,說道:“清曼丫頭,翻年就是大隊領導新一屆的選舉,婦女主任年齡大了,工作上有點力不從心,打算退下去,你覺得咱們屯誰合適?”
“秦清曼同志,說起來你可是高中學歷,正常來說大隊應該給你安排工作,當初要不是你把工作指標讓給你舅舅家的表哥,你應該是跟我們一起工作的同志。”錢襄陽也笑呵呵看著秦清曼。
接連聽到暗示,秦清曼瞬間就明白鄭安國兩人上門的主要目的是什麼。
用一個婦女主任的職位換她放秦建銘三人一馬。
微微皺著眉頭,秦清曼沒有說話,而是思考著。
雖說她並不是個容易被收買的人,但大隊書記與治保主任同時開口,這就代表兩人都不贊同把秦建銘三人送到牢裡去,這是打算把問題留在他們屯裡處理。
腦子轉了幾圈,秦清曼就明白鄭安國兩人的顧慮。
同時她也明白,除非她不打算再在屯裡生活下去,那麼她必定是要接受兩人的建議,因為這就是現實社會的人情往來。
看著沉思的秦清曼,鄭安國與錢襄陽其實都有點緊張。
他們不確定秦清曼能否聽懂他們的暗示。
主要是秦清曼太年輕,年輕到沒有什麼經驗,要不然,之前也不會被幾個嬸娘拿捏住。
“楚楚,你回屋去練習姐姐之前教你的字,我跟書記他們說會話。”秦清曼轉頭對懵懂看著他們的楚楚吩咐道。
“哦,知道了,姐姐。”楚楚乖乖起身回房。
反正他也聽不懂,好奇心沒那麼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