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大家都痛得呲牙咧嘴,但他們的眼裡卻閃著淚花,九死一生完成任務,他們比死去的戰友幸運,幸運還能回到祖國。
大家身上的傷是重,但只要好好養一養,半年後又是一條好漢。
衛淩是最先收拾好自己的。
給每一道傷口上好藥,纏好綁帶,衛淩換上了幹淨衣服,然後給兩個犧牲的戰友整理儀容。
十幾個小時過去,犧牲的戰士臉色早已一片慘白,不僅膚色慘白瘮人,他們的身軀也開始僵硬。
衛淩用最輕柔的力道把兩位戰士的遺體清理幹淨,然後給他們換上幹淨的軍裝。
半小時後,衛淩與戚軍把兩位犧牲戰士的遺體背在了背上。
沒有條件給犧牲的戰士火化,他們只能把戰友揹回國,紅色的國旗蓋住犧牲戰友的全身,並紮緊,衛淩領著戰士們開始渡河。
河水平靜,淌河而過很容易,當他們最終站在對岸回頭時,兩輛孤零零的汽車正靜靜地停在河邊,他們知道一會這兩輛車會有人收拾走,因為他們不是非法入境。
“走。”
衛淩深深看了一眼河對岸,然後回頭義無反顧地離開。
前方才是他們的祖國。
幾天後,我國一架飛機在鄰國失事的訊息傳遍了全國,衛淩一行人也終於來到了邊境線,他們是走國門入境的,站在國門前迎接他們的是北方軍區的副參謀長。
宋越明宋少將。
遠遠看到衛淩一行人跨越鄰國國門,早就等待在我國國門前的宋少將鬆了一口氣。
他終於等來了該回來的人。
立正,敬禮,宋少將與身後所有的軍人向衛淩幾人敬禮。
衛淩一行只有衛淩跟戚軍走路還算正常,其他人都是主拄著柺杖相互攙扶,所有人臉上都是深深的疲憊。
特殊情況,他們步行了好幾天才回到國門。
衛淩他們神色雖然憔悴,但他們的目光卻堅定又清亮,看向宋少將等人的目光帶著安寧。
“同志們,辛苦了。”
宋少將是真的沒想到能回來這麼多人,忍不住上前幾步迎上衛淩一行。
他這一走,一股風吹過,濃烈的腐臭味順風而來。
聞著這熟悉的氣味,所有人的鼻子都酸澀不已,因為他們知道衛淩跟戚軍背上揹著的是什麼,那是他們的同志,是所有人的戰友。
“歡迎同志們回家。”
宋少將再次向衛淩一行莊嚴地敬禮。
衛淩他們停下步伐,看著熟悉的國門,看著迎接他們的宋少將等人,舉起手回敬了一禮。
我國國門這一側,早就停靠了不少汽車。
還有醫療車。
衛淩他們一到,跟隨而來的軍醫立刻忙碌起來,有人接過衛淩他們背上犧牲的戰友,有人來給衛淩他們治療傷勢,一切繁忙又有序。
衛淩的視線在剩餘隊員們的臉上一一劃過,最終倒了下去。
他太累了。
不眠不休地領著隊員回家,之前又經歷過好幾場戰鬥,他不是鐵打的,看到宋少將,看到熟悉的祖國,他終於有了倒下去的權利。
衛淩昏睡過去,其他隊員也好不到哪去。
戚軍也是秒睡。
其他隊員本就受傷嚴重,衛淩一倒,他們也堅持不住跟著昏睡過去。
這幾個傷員都是重傷。
有人腿斷了,但卻堅持走了一路,有人手骨折了,也有人肚子被戳了眼,反正就沒有一人身上不帶傷,就連衛淩與戚軍的身上也都是傷口壘傷口。
全身上下就沒幾塊好肉。
他們的衣服早就被鮮血黏在了身上,軍醫是用剪刀剪開的,看著一行人身上的傷,就連早就見慣了戰場傷勢的軍醫都倒吸了一口冷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