鄭雪松也明白這一點,“安國同志,你覺得該怎麼處理?”
今天這事發生在農場大門口,一個農場幾千人,那麼多人都眼睜睜地看著,必須要拿出一個合適的處置辦法,而群眾鬧事公社是有權管的。
“雪松同志,公社治保主任錢襄陽同志已經去請社長方明傑與公社民兵隊長江元魁同志,他們兩人應該快到了,公社領導齊集五人,我們就可以現場處置吳家人。”
鄭安國領人來打架也不是打沒把握的仗,他還是留了一手的。
只要社長到,公社幾名實權領導可以說是到齊,完全可以直接就地處置吳家這群鬧事的人。
當然,這種處置不是判刑,公社沒有這個權利,但公社可以按照地方條例特殊處置。
比如給吳家人換工作,換地方生活,這還是可以的。
鄭雪松也知道這一點,立刻點頭,“安國同志,我同意你們這種處理,吳家人鬧事是治安事件,沒造成嚴重後果我們就算抓回去也是批評教育,最終還是會放回來,他們回來後也會接受地方組織上的思想再教育。”
鄭安國他們是公社領導,紅旗農場隸屬公社,公社有權處置吳家人。
“書記,雪松同志,我覺得幹脆就在現場辦公做筆錄,吳家人肯定沒少利用吳遠明當場長期間幹違反紀律的事,違紀違規本就應該受到組織處理。”
秦清曼機智地插了一句。
她能看出人群裡很多人的目光看著他們都是火熱的,也就說明群眾都在等待一個給他們開口的機會。
而這也是徹底把吳家人踩進塵埃的辦法。
吳衛民死了,吳家人都能眼睜睜讓自己去當替死鬼,這就說明這些人對自己的仇恨很深,既然如此,秦清曼覺得自己又何必做人留一線,對吳家這種一點道理都不講的人,能一棒打死最好。
鄭安國與鄭雪松對視一眼,視線轉向人群。
然後兩人就都看到人群裡無數火熱的目光,那種目光他們懂。
但這事不太好處理。
畢竟現在形勢敏感,有些事又是大勢所趨,不僅鄭安國這個公社副書記得避讓,相信社長也不敢輕易掀開波瀾的一角。
秦清曼見兩人沉默,知道兩人顧忌什麼。
輕聲說了句,“公社革委會的周經國同志也在,由他出面主持,我相信他一定會秉公辦理的。”
鄭安國與鄭雪松同時看向了躲在人群裡一直不說話的周經國。
正常來說,一般公社革委會的主任會兼任公社社長一職,但他們公社不一樣,方明傑是紅軍出身,身份背景幹淨過硬,硬是在這特殊時期身兼社長與公社黨委書記一職。
這才是周經國最無奈的地方。
加上鄭安國很多事上跟他對著幹,周經國不僅得服從社長的管,還得跟鄭安國鬥,如此一來,很多鬥爭都搞不下去,權勢平衡了。
原本週經國看到鄭安國親自帶人打架早就在內心深處摩拳擦掌,打算回去就向縣革委的書記告鄭安國一狀,最好是讓鄭安國撤職,又或者是思想學習。
周經國的算盤打得很響,人也老實待在人群裡不出聲,結果鄭安國與鄭雪松同時看向了他。
看清鄭安國的目光,周經國就知道要壞事,他這時候完全沒想到是秦清曼給他下的絆子。
“經國同志,在這看到你真是太好了,來,咱們商量商量對事情後續的處理。”鄭安國熱情地迎上週經國,拉著周經國就走向鄭雪松。
這種處理麻煩事的時候當然是要讓周經國參與。
唯有周經國也參與了,打架這事才能沒有後患。
周經國被鄭安國拉著手想甩開對方,但鄭安國能老當益壯帶人打架,周經國怎麼可能擺脫得了對方的桎梏,木著一張臉,周經國被拉扯到了鄭雪松的面前。
“經國同志,我剛跟鄭雪松同志商量了一下,準備就在這辦公,哪都不去了,把鬧事的吳家人都處理了。”鄭安國一臉真摯地看著周經國。
好似兩人關系不錯。
周經國奮力掙脫鄭安國的手,木著臉回答:“鄭安國同志,我們兩人無權處置吧。”
鄭安國純樸地搓了搓手,說道:“經國同志,錢襄陽同志已經去請社長他們,估計一會就到,我們可以先把臺子搭起來,吳家的帳一定要算清楚,敢妨礙公安執法,威脅公安,這絕對是思想出了問題,我們公社得管。”
周經國微微瞪大了眼睛,他沒想到鄭安國能說出這麼冠冕堂皇的話。
他什麼時候已經跟鄭安國好得能共同決策一件事了。
他們可是工作上的對手!
“鄭安國同志,事我們肯定得管,但按照程式得公社成員投票,就三兩個人投票也是沒用的。”周經國打起了官腔故意為難鄭安國,同時也是拒絕配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