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清曼在廚房忙碌時,黃婉清也在收拾柳筐,因為要裝食物,必定是要把柳筐底弄幹淨,她就在水井邊打水涮柳筐,至於楚楚,則去給羊擠奶。
楚楚小,黃婉清不放心小孩在水井邊,就打發人去擠奶。
家裡養著羊,反正擠奶也是每天必須的工作,總得有人幹,如此一來,秦家所有人剛回家就忙碌起來。
水井離廚房近,秦清曼跟黃婉清就一邊忙活一邊小聲說著話。
黃婉清之前在爬犁上聽了秦清曼跟鄭安國幾人的對話,知道這幾個公社幹部有心改善知青的待遇與工作環境,作為知青,她是第一個支援的。
“清曼,你說真的能改善知青的工作嗎?”
黃婉清在農場待了不少時間,說實話,她其實對農場的工作並沒有那麼熱愛。
主要是農場其實也是一個小型的社會團體,裡面一樣有很多人扛著革委會那套理論在勾心鬥角,要是誰不聽話或者是不服從管理,就把人發配去幹最髒最累的活。
這哪裡有什麼公平可言。
他們這是建設農場,又不是勞改農場,但現在看起來跟勞改農場區別並不算太大,難怪那麼多到了這裡的知青都閉嘴什麼都不說,只埋頭幹活。
天高皇帝遠,沒有強大的人護著,日子是真不好過。
秦清曼正在揉麵團,聽到黃婉清的問話,知道黃婉清因為之前在農場的遭遇感同身受了,想了想,才回答道:“需要時間跟機會。”
今年才71年,離十年結束還有5年,時間不算短,個人是抗拒不了全國形勢的。
黃婉清也知道此時全國的形勢有多複雜,待在靠山屯,她反而覺得更安寧,加上有衛淩跟秦清曼護著,她覺得比在京城過得更舒心。
“對了,清曼,我家裡人來信了。”
黃婉清突然想起一事,趕緊跟秦清曼說。
“是好事。”秦清曼比黃婉清知道得更多,對於黃婉清現在才收到家裡的信她反而有點覺得這黃家對黃婉清好像並沒那麼重視。
“婉清,我家裡不是今天才給我寄信,而是去年就寄過信,還寄了好幾次,甚至還隨信給了寄了些錢跟糧票。”黃婉清目光灼灼地看著秦清曼。
秦清曼眉頭微皺,“你是說有人截了你的信?”
“對,之前我從來沒有收到過家裡寄來的信,就今天早上才收到。”黃婉清說到這,幹脆擦了擦手上的水,然後從衣服裡掏出一封拆過的信遞給秦清曼。
之前要不是跟鄭安國幾人一起回屯,她早就把信拿出來給秦清曼看了。
秦清曼面對黃婉清的信任也沒客氣,接過信就看了起來。
給黃婉清寫信的人是黃海軍,也就是黃婉清的大哥,信裡埋怨黃婉清怎麼一封信都沒給他們回,同時也寫明去年發現黃婉清擅自更改下鄉地點後當哥哥的就在父親的棍棒下來白城找人。
黃海軍沒明說自己去找齊衛英的時候出了事,而是簡單說路上出了點意外,他不得不第一時間就回了京城。
回京後,他跟家裡人一直都有給黃婉清寫信。
每一封信都石沉大海。
黃海軍這封信上說過幾天就來靠山屯見黃婉清,可見這段時間黃家雖然沒人來找黃婉清,但對於黃婉清在紅旗鎮的事還是知道的。
“你哥要來靠山屯?”
秦清曼聽衛淩說過黃家的事,也知道齊衛英的訊息,沒想到黃婉清的大哥選擇這個時候來靠山屯。
也不知道是齊衛英的事有了結果,還是黃家穩住了京城的根基,不然黃海軍是不可能在這種時候能來靠山屯的。
“清曼,我之前一封家裡的信都沒收到,也沒收到電報,我還以為家裡人埋怨我跑到白城,不管我了,我就堵著一口氣沒主動聯系他們,可今天收到這信……”
黃婉清有點驚疑不定起來,她知道肯定是有人卡了她的信,就是不知道是誰。
“可以報公安查一查。”
秦清曼覺得很有必要查一查紅旗農場。
如果黃婉清的信被人私自截獲或者是私拆,裡面除了有信,還有錢跟糧票,私自截獲黃婉清信件的人就犯了法,適合依法辦理。
要是信沒被人私拆而是藏起來,也能說明很多問題。
“清曼,那我明天就報公安。”黃婉清非常信任秦清曼,也相信秦清曼的直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