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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5章

“你膽子是越發大了。”裴慎怒極反笑,森冷道。

沈瀾嫣紅的唇齒上染血,聞言,只冷聲道:“只許裴大人強搶良家子,卻不許我反抗嗎?”

裴慎抹去嘴角鮮血,只冷笑道:“你自然可以反抗。馴一匹胭脂烈馬,且看看你是有耐心,還是我有耐心?!”說罷,拂袖離去。

沈瀾仰頭倒在床上,好不容易打發走了他,只覺疲憊至極,本想著思索一二,可架不住病中昏聵,沒過一會兒便渾渾噩噩睡去。

裴慎大步出了房門,心頭尤怒。

見他出來,潭英便湊上去道:“大人,我等何時啟程?”話畢,竟見燈火之下裴慎臉色難看,嘴角還是破的。

潭英一時懊悔,他湊上來做甚!豈不是看大人笑話。不過那女子性子果真是又烈又悍,竟將大人咬成這樣。

見潭英望過來,裴慎吩咐道:“去取些膏藥來。”雖是小傷,可傷在門面上,到底叫人看笑話。

語罷,裴慎淡淡道:“方才跌了一跤,磕破了嘴角。”

潭英忍笑,低下頭去含糊應了一聲,示意自己聽到了。

裴慎抹了藥,冰冰涼涼的藥膏熨帖地抹在傷口上,叫他心情稍好。

“敢問大人,今夜在何處歇息?”潭英小心問道。

裴慎一頓:“不必收拾別的房間。”若只因沁芳三言兩語便改了主意,他也就不是裴慎了。

沈瀾連日來心緒激蕩,本已睡去。可她病情未愈,身體難受,睡得不甚安穩,許是夢中多思,迷迷糊糊中似有個黑乎乎的人影立在床頭。

……人影?沈瀾驟然驚醒,抬眼便見裴慎落座於她床畔。

又是裴慎。沈瀾只覺一陣疲憊。兩度逃亡失敗、病情、爭吵,耗盡了沈瀾的心力。她只長嘆一聲,疲倦道:“你來做甚?”

她如今難得能如此平和,裴慎心緒稍緩道:“你若打著三言兩語激得我讓你做通房外室的主意,你便算錯了。待回京後,我自然會納了你。”

沈瀾抬眼,心中一陣悲哀。她不是沒想過當個外室通房,沒那麼多丫鬟看管,也不算妾,或許還有逃跑的機會。

可裴慎一冷靜下來,即刻又來堵上這個漏洞。沈瀾心裡一陣陣絕望,只喃喃道:“我不做妾。”

又是這句話。裴慎被她激出了火氣,只恨恨道:“揚州瘦馬素以自安卑賤,曲事主母聞名,你也是瘦馬出身,怎得性子如此執拗桀驁,你那鴇母是怎麼教的?”

沈瀾氣得身子發抖,心中寒意上湧,正欲張口爭辯,半晌,只自嘲一笑。裴慎二十餘年的觀念,哪裡是她三言兩語能撼動的?

“我不與你爭,你只消知道,我不願做妾便是了。”沈瀾長嘆一聲,眉眼疲憊。

“不願做妾?”裴慎冷笑道:“你離了富貴鄉,辛苦逃出來,便是為了住這樣的地方嗎?”

他指了指四周:“蓬門蓽戶、破布爛衫、牆上青苔,屋上碎瓦。桌子腿半高半低,米缸裡半粒米都無。你是挑得動水,還是劈得了柴?離了我,你連活都活不下去。”

“碎瓦可以換,米麵可以買,桌子我自己修,水我僱人挑。”沈瀾冷冷道:“你又怎知我活不下去!”

見她神色不馴,還不肯低頭,裴慎冷冷道:“錢呢?錢從哪來?”

沈瀾性子倔:“若不是你橫插一手,我將來便會與楊惟學合作,開一家書坊,專做時文生意。待生意做起來,行銷天下,自然財源滾滾。”

見她竟還敢提楊惟學,裴慎心裡惱恨異常,再不與她爭辯,只斥道:“你是個什麼東西,天底下的事何曾由你來定!”

沈瀾只覺耳朵嗡鳴,抬起頭來已是臉色煞白,只怔怔望著他。半晌,茫茫道:“你非要我做妾嗎?”

裴慎冷著臉,不語。

沈瀾愴然道:“若論美色,你什麼樣的美人得不到?若論性子,國公府裡的婢女個個待你柔順有加。為何偏偏是我?”

裴慎一怔,只沉下臉去:“這天下間的事,哪來那麼多因由。”

遇到了,便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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