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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9章

待晚間,裴慎竟忙得一夜未歸,遣了陳松墨來報,說他睡在外書房。沈瀾只盼著他別回來,聞言倒也高興。

一連七八日,裴慎日日不歸。沈瀾樂得逍遙自在,便次次點頭,只說知道了。

誰知這一日,陳松墨報了訊息卻未走,立於庭中,遙聲道:“夫人可還有吩咐?”

她能有什麼吩咐給陳松墨?沈瀾笑了笑:“無事,你且回去罷。”

陳松墨無奈,硬著頭皮回了外書房。

外書房裡,裴慎正與他幾個師爺幕僚議事,待散場已是一更天。

雨絲細如牛毛,沾衣欲濕。裴慎只吩咐僕婢打了傘將幾位先生送出府。誰知剛歇息片刻,便聽見陳松墨在外頭與守門的林秉忠低聲說話。

裴慎揉了揉眉心,說道:“陳松墨呢?進來。”

陳松墨沒法子,推門而入。

夜色漆黑,月色隱沒,三兩星子被細雲遮掩,唯獨書房裡數盞銅鑄鏤雕荷葉燭臺上,手臂粗的牛油燭將室內映照得通火通明。

“她可有說什麼?”裴慎淡淡道。

陳松墨暗道不好,只硬著頭皮道:“爺,夫人未曾言語。”

裴慎一時心頭火起,又難免齒冷。他數日不歸,她竟半句不問。果真是個冷心腸。

只是裴慎喜怒鮮少形於色,以至於神色一時間看不出什麼。良久,只擺擺手叫陳松墨下去。

陳松墨暗鬆了口氣,待出了門,見林秉忠一臉同情,難免嘆息,也不知這受夾板氣的日子,何時是個頭。

陳松墨正欲與林秉忠交談兩句,卻聽見身後傳來裴慎聲音。

“去掌燈。”

陳松墨一愣,未多言語,只打了盞料絲燈,在前方引路。

此時夜色杳杳,更闌人靜,沈瀾早已好夢沉酣,只是朦朦朧朧間,似乎聽見外頭響動。

沈瀾被吵醒,茫茫然睜眼,卻聽見有人推門而入,她被唬了一跳,正欲起身,已有丫鬟婆子湧入,又是掌燈,又是備水。

沈瀾便知道,裴慎回來了。

外頭小雨綿綿密密下了十餘日了,裴慎夤夜歸來,沾衣欲濕,面帶寒霜。進來後看也不看沈瀾一眼,只徑自入了淨室。

見他這般,沈瀾難免心生懼意。這人分明心情不好,攜怒而來,也不知一會兒又要如何發作。

思及此處,沈瀾只倒頭裝睡。睡著了,莫要找她的事。

過了兩刻鐘,裴慎沐浴更衣後,披了件道袍出來,卻見她於帳中背對著自己,好夢沉酣。

裴慎越發惱怒,只沉著臉,吩咐丫鬟婆子下去。見眾僕婢躬身告退,室內僅餘下自己和她二人,裴慎這才冷著臉撩開紗帳,去衣上床。

沈瀾睡在床最裡側,留下大半張床給裴慎,原以為足夠他折騰了,誰知裴慎悶聲不吭地將她摟進懷中。

沈瀾只以為裴慎習慣摟著她,便佯裝不知,闔眼繼續裝睡,卻見裴慎單手轄住她腰肢,右手只去解沈瀾褻衣系帶。

沈瀾實在挨不住了,睜開眼道:“你做甚?”

裴慎冷笑道:“不裝睡了?”

沈瀾被他這番動作唬得心驚肉跳,只攥著自己褻衣系帶,不肯叫他解開。她沒吃避子湯藥,哪裡敢跟裴慎再發生關系,便服軟道:“爺,我小日子來了。”

裴慎哪裡知道她何時來葵水,卻面不改色道:“我方才問了紫玉,分明未來。”說罷,便要來解她系帶。

沈瀾見他動作,心裡發慌,難免被他詐了去,只以為裴慎真拉下臉去問了紫玉,便冷聲道:“你這般淩逼於我,哪裡是君子所為?”

裴慎怔忡,心頭生怒,只冷笑道:“我不是君子,你卻是個妾。既是個玩意兒,便該知道要做甚。”語罷,冷聲道:“你是自己解了,還是我來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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