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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阮、清、韻——”
宗琰眼睛都紅了, 一字一頓喊著身下人的名字,掐著朱肖肖脖子的手都在微微顫抖,像是在用力, 又像是不敢用力, 控制的力道矛盾得不知道該往哪個方向使,於是這只拿劍一直都很穩的手, 才會控制不住地顫抖起來。
他恨阮清韻, 但卻更恨自己現在這種無力感!
為什麼再次見到阮清韻,還是要被他擾亂心神......在九重淵掙紮生存的那些日子,唯有心底的恨意是支撐宗琰活下去的唯一動力,他無數次想要狠狠報複阮清韻,想要毀掉阮清韻這個人......
這個人......欺他, 辱他, 無情又冷漠,根本不值得再有任何留戀......也不值得他再為這樣的人牽扯出更多的情緒, 可是......在聽到阮清韻將死生果給了他父親,將他父親救活後......那一瞬間, 宗琰必須得承認,他完全控制不住......像是有什麼東西狠狠砸在了他頭上......
原來對於阮清韻而言, 還是有特殊的人......
他以為那一切都只不過是一場騙局, 是為了殺他的騙局......結果到頭來,阮清韻從他這裡得到的死生果, 還是救活了他父親......原來只有他一個人是笑話。
宗琰低聲笑起來, 執拗又瘋狂。
他究竟......究竟愛上了一個什麼人啊。
不......他愛上的不是這個阮清韻。
他不愛這樣的阮清韻。
這樣虛偽又冷漠的人,根本不值得他愛!
想到這裡, 宗琰眉眼狠戾, 那隻掐住朱肖肖脖子的手終於不再顫抖, 而是越發的用力......
“咳......”
朱肖肖臉頰漲紅,雙手忍不住抓住宗琰那隻掐著他脖子的手,卻半分力道也使不出來。
“你得意什麼,阮清韻,你以為你還是那個失去記憶的你嗎?”
宗琰壓低身體,狠聲冰冷道:“我就算在意,在意的也不是現在的你,你配嗎?”
“看看你這副樣子......師尊,一想到你恢複記憶,還要勾著我,引著我,在花焰節上,在九重淵中對我說那種話,好似對我有情一樣......現在想來,可真是令人作嘔......你對我裝模作樣的時候,不覺得自己惡心嗎?”
“你現在擺出這麼一副高高在上的清冷姿態,做給誰看?嗯?”
“當時你是怎麼演下去的?現在又裝什麼......”
掐住脖頸的力道是慢慢收緊的,格外折磨人。
朱肖肖扯了扯嘴角,艱難開口道:“可是......你當時不是......不是很開心嗎?咳......你差點就說愛我了吧,宗琰......”
這一瞬間,脖子上的力道又驟然收緊了些——
“阮清韻!”
朱肖肖被掐得連聲音都無法再發出來了。
他盯著宗琰滿是恨意憤怒的雙眸,像是放棄抵抗一般,松開了雙手。
然而下一刻,脖頸上越發收緊的力道竟然瞬間一鬆,宗琰竟也放開了掐著他脖子的那隻手......
“咳咳咳......”
朱肖肖側臥在床上,劇烈咳嗽起來。
他咳嗽得肩膀都顫了,身體也在不受控制地打顫,身上穿好的衣服格外狼狽。
因為是洗澡途中匆忙穿的衣服,只是披了件白色的外套,如今這個外套已經不複平整,鬆鬆垮垮穿在身上,有和魔修爭鬥的痕跡,也有剛才被掐時不由自主掙紮的痕跡......就像是被怎麼了一樣......
再加上因生理咳嗽而泛出眼淚的雙眼,微紅的眼尾浸潤著水光,脖子上那抹尤為明顯的紅色掐痕......還有被鎖靈環套住的手腕和腳腕,光潔纖瘦的腳骨被鎖上黑金的鎖鏈......一切的一切,全部都完整映照在了宗琰眼底......
“為什麼......不繼續殺了我?”朱肖肖抬起頭問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