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好,他們成功將開局又殺到了困難模式,果然後面世界就沒有輕松的。
楚驍沉默良久,才緩緩低下頭,像是被折彎了的小樹苗,咔嚓一聲脆響,逐漸消散了紮根刺破土壤的韌勁兒,半晌,他才啞著嗓子開口道:“祁總,你想讓我做什麼?”
“抬起頭。”朱肖肖命令道。
楚驍靜默了一瞬,隨即又將頭抬了起來,他注視著眼前的男人,瞳仁依舊漆黑明亮,卻叫人看不透裡面的情緒,只有從未松開的雙拳,展示著他還未徹底服從的內心,就像只野性難馴的狼犬,礙於現實,只好先被迫蟄伏起來。
朱肖肖面無表情地和楚驍對視:“將我剛才說的話重複一遍。”
楚驍那雙攥緊的雙拳瞬間又握緊了些,指甲刺痛掌心,帶來難以忽視的疼痛感,卻依舊澆不滅他內心受到的屈辱。
——祁俞寧要他重複哪句話,這麼做的用意又是什麼......無非是再次逼他低頭。
砍斷枝幹還不夠,還要他親自將枝幹斷口的尖刺摘除。
可他不能不低頭。
楚驍張了張嘴,繃緊下頜骨擠出一句話:“我是......你的所有物,我會聽從你的命令,不會有任何意見。”
“很好,你還算聰明和識時務。”
朱肖肖拍了拍楚驍的臉:“現在,給我脫鞋。”
就像訓犬一樣,要一個指令一個指令的發出去——
要讓其慢慢適應。
朱肖肖坐到了房間沙發上,他腳上還穿著下班時的皮鞋,纖塵不染,黑亮透人,腳裸處的襪子是純黑的,再往上是私家定製的西裝,沒有一絲褶皺和髒汙,整體周正又精緻,只是梳著背頭,雖然不難看出,卻還是多了幾分老氣嚴謹,白費了那張象牙白色的清冷臉。
楚驍拳頭鬆了又緊,緊了又松,最後深吸口氣站起身,走到朱肖肖面前蹲下。
他將男人的一隻腳捧起來,將皮鞋脫下,又慢慢褪下黑色的襪子,常年不見光的腳裸和腳背都是白色的,白得晃眼,淡青色的脈絡貼在象牙白的面板上,莫名形成了一種奇異又抓人的雕塑感。
這只腳美得竟像是藝術品。
而且隨著襪子全部褪下來,楚驍發覺這只腳竟還比自己小一碼。
他將兩只腳的鞋子和襪子都褪了下來,指尖似乎還殘留著那種細膩又白潤的感覺,隨即,楚驍看了一眼那兩雙腳,雙手摩擦了下膝蓋,蹲在地上,像只豎起尖耳朵的小狼狗,又警惕起來,抬頭看向朱肖肖。
朱肖肖靠在沙發上打量著楚驍,聲音比之前略微緩和:“站起身,去那邊的衣帽間,挑一件衣服給我。”
楚驍沉默站起來。
他被送過來時,就被塞進了這間房,在祁俞寧沒回來時,楚驍有打量過這個房間,很大,衣帽間衛生間齊全,應當是祁俞寧的臥室......對方直接將他送進這個房間,意思不言而喻。
直到走進衣帽間,楚驍臉上壓抑著的神色才驟然釋放,透過衣帽間的鏡子,只看見一張憤怒又年輕的臉,除了憤怒外,只剩下無可奈何的不甘和隱忍,他難道真的要屈從於祁俞寧嗎?
可是除了這樣做之外,還能怎麼辦?他母親在醫院住著,需要治療,需要一大筆錢,不能因為他而耽誤......楚驍咬咬牙,握緊拳頭再次深吸一口氣,勉強緩和下情緒後,打算先將祁俞寧的睡衣給找出來。
不過衣帽間很大,雖然衣服有分門別類,但數量太多,並不能一眼就看到睡衣在哪,楚驍在衣帽間裡走了兩步,才看到擺放在一起的睡衣——就連睡衣也有很多套,而且各種款式都有,看得出來男人過得有多精緻。
他拿了一套睡衣,準備出去的時候,又突然頓住腳步,就見衣帽間裡還有幾個掛門的櫃子,在最裡面的位置,櫃子旁邊還有幾個抽屜,其中有一個抽屜沒關嚴,隱約能看到裡面的東西,長形的,黑金色澤......
那是什麼東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