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說過,我來找你是為了講條件,而不是打親情牌。”
哪怕是猝不及防說出兩人的父子關系,或者是遭受冷嘲熱諷,神秘人的語調也從未發生過任何變化。
從始至終,他都是一副穩操勝券,甚至是高高在上的態度。
“表明關系,也只是想告訴你,我們之間,可以去除沒必要的仇恨......更何況你將我的存在暴露出來,我也只是來找你談條件,不是嗎?”神秘人嘆息一聲,似乎還覺得自己已經做出了讓步。
朱肖肖......
他簡直快要氣笑了。
不想再談下去,轉身就要離開。
但身後卻又傳來聲音——
“沒有血蠶,你會死的。”
朱肖肖腳步一頓。
若說先前的對話,是來軟的,那現在神秘人所說的,便隱隱有威脅的意思——
“煉心決的第七層,你遲遲突破不了,不是嗎?沒有血蠶,你只能停留在第六層,而你母親當初受蠱毒反噬生下你,其實在你體內應當殘留了不少毒素,如果你一直停留在第六層無法突破,早晚有一天,你也會步你母親的後塵,你隨時都在面臨生命危險,不想活下去嗎?”
朱肖肖轉過身:“可你身上不是沒有血蠶?”
神秘人似乎笑了下:“我身上的確沒有血蠶,但我知道血蠶在哪。”
“血蠶在哪裡?”
神秘人並未作答,而是看著朱肖肖,慢慢抬起雙手,將自己頭上的兜帽摘了下去。
夜色下,周圍一片漆黑,可皎潔的月光灑下來,還是能看清近處的一切。
於是當黑色的兜帽摘下來後,朱肖肖看清了神秘人的臉——這張臉,他近距離面對面過,甚至他身上還未完全癒合的傷,都來自眼前這個人......朱肖肖瞬間吸了口氣。
朱肖肖:【統子,快來看,老牛吃嫩草,一朵鮮花插在牛糞上的真實寫照。】
系統:【。】
神秘人竟然是天蒼派的掌門,越之軒的師父,林憲青。
朱肖肖臉上難言震驚,一言不發地看著對方,半晌說不出話來,像是怎麼都想不到會是這種情況,回不過神。
倒是林憲青主動開了口:“血蠶在越之軒的身體裡。”
朱肖肖緩緩回過神,啞聲道:“你為何......”
“他是越澤淵的後代,擁有至剛至陽的內力,能將血蠶的效用發揮到最大,甚至......如果運用得當,可以成為藥人,到時候,從他體內提煉出來的血,不僅能救你的命,幫你突破煉心決第七層,甚至能助你超越武聖!”
林憲青一直平淡的聲音陡然變得急促起來,呼吸也變得粗重,眼底閃過一抹異彩:“武宗之上是武聖,而武聖之上又是什麼?我一直在想這個問題,也一直想要突破到達那個境界......”
“只可惜的是,至今我也才是半步武聖,越到後面,境界提升越慢,所以我......”
朱肖肖神色複雜:“所以你將心思放到了其他不入流的手段上。”
林憲青並不認同:“什麼是入流,什麼是不入流?只要有用即可,就如當年我用血蠶進階到半步武聖,卻發現單用血蠶已經對我無用,這才想到將血蠶融入我那徒弟的身體內。”
“至聖心法至剛至陽,血蠶又是世間罕見的至陽之物,這兩者相加,絕對會産生意想不到的效果,而事實證明,我的試驗是對的......你手中的蠱毒輕易奈何不了他,對不對?難道你以為這單純是他內功有別於人的效果?”
朱肖肖:“所以你養徒弟,是為了把他......製成藥人?”
“如果沒有我,他可能很早就死了,而且成了藥人,也不是丟掉性命。”林憲青眼裡沒有狠毒,也沒有算計,好像這一切都是理所當然一樣,甚至他覺得將越之軒製成藥人,留下越之軒的性命,已經是他手下留情的結果了。
朱肖肖又是好半晌都沒說話。
林憲青也不急,施施然等著朱肖肖的反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