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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賓朋滿座裡,秦煜唯獨與他低語。
這個正在說話的人是誰,那個穿著藍色衣服大笑的又是誰...時初盯著秦煜張合的嘴唇,卻一個人名都沒有記住。鼎沸人聲逐漸褪成背景中的白噪音,襯著秦煜帶了點酒意的私語,和他自己急促而又沉悶的心跳。
他的左手拿著紙巾,攥緊又松開,汗意卻還是源源不斷。直到整張浸透了,他才慎重地在心中敲下承認自己感情的定音錘。
然而於他而言,這並不會代表某段經歷的開始。
老楊喜歡和時初聊些漫無邊際的事情,例如幻想一場心血來潮的旅行、說他曾做過的光怪陸離的夢,或者上一秒還在吐槽單位的領導,下一秒就突然說,“跳躍的火苗也會唱歌吧,只是我們聽不到。”
時初以為這次也不例外,所以在老楊開門見山就問為什麼昨天晚上他要掛電話時,他做好的接住老楊意想不到話題的準備突然失靈,瞪著眼睛和他足足對視了幾十秒,才開口說:“秦煜在聽。”
“廢話,我就在場。我說為什麼秦煜在聽你就掛電話?”
牛油鍋底的湯已經煮開,房間充斥著濃重的火鍋味,時初拿起一盤肉往裡倒,盤子空了,他才說:“我和他鬧矛盾了嘛。”
語氣中還帶了一絲理所當然。
然而老楊並不準備和他循序漸進、娓娓道來,他非常不客氣:“再說廢話就別吃了。”
時初愣住了,半天憋出一句:“憑什麼?”
老楊簡直要被他氣笑了,搖搖頭又端起一盤菜下到鍋裡。
“好吧,其實我也不知道,我們沒吵架,但就是不怎麼說話了。”時初拿著筷子戳著碗裡的蘸料,語氣懨懨的:“他昨天說我冷暴力他,但是沒有呀。他太忙了,我不好打擾他。”
老楊:“那就是溝通出了問題,你要給他說你的想法,說你怕打擾他。”
時初搖搖頭:“說了,他不信的。”
老楊又問,為什麼不信呢?
為什麼不信,為什麼會生氣,為什麼和他在一起的時候話越來越少,為什麼不再像大學一樣蠻不講理地用活力與熱情填充他心中的不安與顧慮...
這些“為什麼”透過老楊的口表達出來,強迫著時初去回答去面對,但他發現自己說出來的答案,幾乎都是“不知道。”
就好像秦煜天生就該無條件地對他好,在他需要的時候隨叫隨到,在他不需要的時候給他空間,在他表面不想要而內心想要的時候厚著臉皮不斷靠近他黏著他,讓他生活各個方面都寫滿了秦煜兩個字。
所以現在秦煜開始冷淡,開始疏遠,開始抽離,他不知道是因為什麼。
他明明以前就是這樣的人,從認識秦煜起就是這樣,現在也沒有多大變化。
明明變的人不是他。
沉思的時間太久,鍋裡的肉都煮老了。老楊把火開小了點,招呼他快點夾菜,別愣著。
時初卻依然盯著翻騰的紅湯沒有動作。
如果坐在他面前的是秦煜,此時大概就已經幫他夾滿了一整碗菜,放到他面前讓他發完呆低頭就能吃到。
可是秦煜也不可能一直那麼遷就他呀。
當秦煜坐在圖書館對他笑的時候,當秦煜考完四級一出考場就沖上來抱住他的時候,即使是在他發現自己喜歡秦煜的那一天,秦煜在飯桌上向所有朋友介紹他的時候,他都清楚地知道,這不過是他一時而起的興致,隨時都有可能消失。
秦煜那麼受歡迎,朋友那麼多,生活比他精彩多了,他們很快就不會再有什麼聯系。就像以往許多個從他身邊路過的過客一樣,即使因為某個原因短暫駐足,也終究不會停留。
對吧,所以他和秦煜到了今天這種地步,是遲早的事情。不怪秦煜變化,他能陪自己七年,已經是曾經的奢求了,現在只不過是再次印證了他一直以來信奉的定律而已。
不會有人一直那麼喜歡他的。
所幸在這段感情中,他也沒有陷入多深,他從始至終都做好了離開的準備,只要秦煜開了口,他馬上就能及時抽身。
只要秦煜開口。
老楊怕豆沙亂跑踩進火鍋燙到自己,一直將它關在臥室裡。但不知道什麼時候臥室的門被這小崽子開啟了一條縫。此時它聞著味從門縫中鑽出來,先是圍著時初的腿轉了一圈,之後又站起來,兩只腿扒在老楊的膝蓋上,哼哼唧唧地看著碗裡的肥牛撒嬌。
老楊剛開始還正言厲色地說不準吃,但耐不住豆沙撒嬌,還是從碗裡挑了一片,撕了很小一塊用清水涮幹淨了,喂到它嘴邊:“這東西小貓咪不能吃太多,就給你嘗嘗味兒。”
豆沙得了一塊肉,也不貪心,自己叼著找到一處安靜地方細細品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