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看不見麼？那個女人死了，我朋友重傷不治，只有我這個廢物還活得好好的。”她的話中充滿了火藥味。

“落落你……”霍雲蕭向解釋什麼。

“別叫我！要是你真的有心除害，為什麼上次不幹脆了當地殺了她？就因為你的手軟，我的朋友變成這樣？結果呢？你所謂的諸界平衡在哪？那個女人不還是死在你的劍下？”

尹落落氣急了，在她看來，要是上一次霍雲蕭就痛痛快快地瞭解了桃夭，現在，幻翎蟒就不會變成她“不熟悉”的樣子。

霍雲蕭有話不能言，望著尹落落抬起右手掌心覆在懷中人的發頂，眨眼之時那人便消失在她懷裡，他心中又豈會好受：你只知自己好友手上，又何嘗明白，若不是見你性命垂危，我是不可能破例的。

瞧著尹落落理也不理自己，起身拍了拍身上的雪，徑直奔著倒地背上還插著破寒的女子走去。

她走到桃夭身邊，腳尖提了提桃夭的肩頭。

原本還完整的軀殼忽然間就粉碎了，變成無數的桃粉星點，隨著身形的碎裂，桃夭的體內有三顆大小不同的魔丹漂浮向霍雲蕭那邊。

只是，魔丹才要從破寒劍身邊離開，就被她雙手全部劫下。

尹落落沒有回頭，只是一邊走向十方齋的方向，一邊對霍雲蕭留下一句：“若是你早點出手，大金蟲也不會落得要靠我想辦法救命的田地，這是你欠他的，我替他收下了。”

霍雲蕭凝視著尹落落緊攥對她搖晃的兩手，沒有出聲，只是心道：欠不欠的，我沒所謂，只要你喜歡，便是你的。

霍雲蕭修仙的心思雖早在尹落落出現的時候就被打破，但他何嘗不知她手裡那幾顆是極好的東西。起初，見到她手裡攥著那三顆帶著魔氣的東西，他也是不很放心的，可想起她隨手就收起了那個人，他的心不由得又定了定。

尹落落走遠，破寒劍半空盤旋著又回到他的身邊。

他伸手覆上破寒劍的劍身，出神地喃喃道：“破寒，你說，她這次，是不是真的生我氣了？難道我遵守九重霄的規矩，真的錯了麼？”

“嚶——嗡——嚶——”

與常時不同的變換輕響，破寒劍似乎也弄不懂霍雲蕭現下的疑惑，只能陪伴著他孤立在冬風中，久久不曾移動。

……

因為此次不單單是要買慧心丹改變自身，尹落落每每想到幻翎蟒最後的臉色，都加緊腳步往十方齋。

只是，有一縷幽魂卻不肯立時放過她。

“桃夭，你明知道追著我沒用，殺你的是霍雲蕭，冤有頭債有主，你的債主是誰，便找誰去吧！”因為幻翎蟒傷重，她竟有些失掉了往日的冷靜。

“臭丫頭，你們竟能合起夥來趁我不備動手，為何此時卻不敢承認了？”虛晃的粉色如影隨形，作勢不肯放過尹落落。

尹落落聞言，忽然站定。

就連桃夭的魂魄迎面撞上了她，也不覺得怎麼可怖，她臉上帶著冷漠的笑意直直地盯視著略略向後閃身的桃夭。

“看，看什麼？你可知道你們殺的是誰？你們真覺得我死了身形不複，你們就安全了？魔界會就此罷休嘛？”桃夭出言恐嚇。

聞言，尹落落紋絲不動，她好笑地看著桃夭，直待將桃夭的陰魂看的有些驚懼向後退。

尹落落十指交叉，活動著兩隻手腕，還將十指關節掰的“咯咯”輕響，輕蔑道：

“你還當自己是魔界魔靈？你還真當是你在世時，我不能將你怎樣？畏懼魔界？哈哈哈，你別逗我笑了。如果你知道我對付鬼魂的手段，我看你還笑不笑得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