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對方說認識她,而且居然還是個女子。
尹落落自問記人方面是不大擅長,可再怎麼差,也不至於記不住這麼玄妙的人物吧?
此時,她好像放空了外界的雜音,潛心看向那塊彩石,彷彿只要她想,就能如在其中一樣,一步步走近幻翎蟒,走近那塊石頭。
但是,她已經感到幻翎蟒在身邊這樣近,那塊本來在他身邊的石頭卻反而不知不覺移開了似的,仍是離她那麼遠。
“你到底是誰?為何要姑娘玄虛?你我第一回見,還是在萬籟百泉中,怎麼就成了舊相識?”尹落落唇未動,只要心之所向,便能言之已盡。
尹落落原以為對方會被自己問得詞窮。
“呦呦呦,好沒良心的丫頭。若我們真的不曾相識,你且說說,萬籟百泉中,我為什麼要出手幫你收拾守護我的靈物?”
“這……”
“原來你不只是沒良心,還順帶把我忘了。當初不是說好的,只是短暫的分別,你怎麼能這麼無情無義,一入凡塵就把我忘了個幹幹淨淨?”
“你真的…認識我?”
直待聽見那個女子說起“入世”一詞,尹落落忽然覺得,這塊石頭可能真的知道自己落入凡塵之前的底細。她心下不由得狂喜,若石頭真的知道自己的底細,那她還費勁兒找什麼良人,豈不是可以一下子達成自己所願,尋根溯源。
“那是自然。”
“那我們相識之時,我是做什麼的?你不說出個一二來,我真是沒法相信你不是在誆騙我。”
“你原來,不就是……”
“……”
尹落落眨巴著眼睛,看著那塊石頭確實還在同樣的距離靜置,而自己也沒動,可石頭的光彩分明還在流轉擴散向自己,她卻漸漸聽不見那石頭的下文了。最令她扼腕的,不是聽不見對方的話音,而是在這個關鍵的時候聽不見。
“小氣妞……”
“大金蟲,你醒了……”
忽然聽見幻翎蟒呼喚自己,倒是沖淡了一點聽不見自己出處的著急。可就在她以為幻翎蟒終於醒來的時候,卻發現,他似乎只是在夢魘,並不是真的醒來並且看見了自己。
“呼——”長出一口氣,尹落落覺得自己真真兒地被老天愚弄了。
若是上天真的就不想讓她找到自己的出處,又為何要她重新遇見那塊“和自己認識”的彩石。就是遇到了也就罷了,偏偏又是這樣愚弄人地只聽了一半無關緊要的事情。
“你別別憂愁,這個小子,命暫且保住了。也就睡個三年五載,肯定會醒過來的。”好像從來都不知道自己的聲音曾經銷匿過似的,那彩石還在寬慰她。
“三年五載?”聽見這個數字,尹落落頓覺人生無望。
“那可不是,他是個靈妖獸,是靈獸與妖獸的混血。雖有千年道行,卻不能稱之為有造化的妖。說是靈獸吧,骨子裡又摻雜著脫不去的妖血。看上去好像挺幸運的,其實身份尷尬得緊。再說了,擊傷他的好歹也是個魔界的小魔星。你以為那一下子這麼容易扛得下來麼?要是打在你現在的小身板上,縱有天絲紫綾加身,也護不住你!”
彩石碎碎念一般的話語,讓尹落落不由得懷疑彩石的年歲到底有多少。聽話音,好像有二十幾歲的樣子,可是這腔調,活脫脫最適合自己現在這身皮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