尹落落見到那顆魔丹，微微太太下巴，魔丹便不帶一丟丟掙紮的徵兆，立時飛入她的衣襟。

她身邊所發生的一切，被另一邊的角羽盡收眼底。他瞠目結舌，不敢相信手段很辣不帶一絲憐憫之色的女子，竟是自己一直相識的那個人。

角羽甚至一度忘了自己雙手還扶著霍雲蕭，心下錯愕：難道，難道這就是她的厲害之處？可是…這也太…太……

他出神這一瞬，那抹遠在幾百步之外的身影已來至身前。

直待這麼近的距離，他才看出尹落落滿臉的倦怠。彷彿之前那盛氣淩人和勢不可擋都是裝出來的，他想伸手出扶住身子有些搖搖欲墜的她，才驚覺自己身前還有霍雲蕭。

“他…怎麼樣……”

“放心，死不了。”

尹落落雖然力有不支的樣子，但臉上的冷漠之色並沒有消減，只有對上霍雲蕭的臉龐時候，臉色稍顯緩和。她問話，角羽便答，興許是太隨意，竟招來了她狠厲的眼色。

“我是說，他的傷勢頗輕，比起你差遠了。”連角羽自己也說不上為什麼，在他對上尹落落方才那目光的時候，居然本能地害怕了，就算是父王，他也沒有如此畏懼的一瞬。

“我？我傷重麼？”彷彿一點也沒察覺到自己也負傷了似的，她用角羽都陌生的目光看著他。

“小落落你……”角羽的話還沒說完，就見尹落落身子大大地一晃，跟著便倒了下來。

“嚓啦——”破寒出鞘，不偏不倚地托住尹落落的上半身。

“破寒，你說說你是不是跟了一個很沒用的主人呀？額……”角羽不過是發發牢騷，想他的身份，都是別人給他收拾爛攤子，他可從來都沒幹過這種“累活”。

只是，他才說了這話，不但破寒劍氣大盛，似在反抗，就連伏在劍上的毫無活力的人也跟著睜了一下左眼。

角羽不再言語，只是左右手臂各夾了一個人，縱身起躍禦風而行往半月宗去了。

……

月色皎皎，角羽身前身後各躺了一個人。

他無視身後霍雲蕭臉色微白，獨獨注目著銀輝籠罩之下的人兒。明明睡得很沉，左邊的眸子卻始終半睜著，露出此刻顯得深紫的眸色。

角羽有些好氣又好笑：這個丫頭，該不會是入了邪道，傷重還在防著我吧？按理說，是不會的，她是何等高潔，若是她墮入魔道，他該當如何自處？不過，這丫頭的眸子，不論赤紫，還真是漂亮，可惜了被我魯莽掩去。不然又當是一番風景……

“不行，不行，不能，你…不能這麼做……”

他這麼想著的時候，身前之人忽然眉頭緊蹙，有些神色不安地囈語。他自知道尹落落這夢魘之言不是為自己而說，可又偏偏不能不對她話中人到底是不是霍雲蕭而好奇。

“你說……”

“不行…你說過…你不會…不會與我分離，為何…為何不守…不守諾言……”

他方要循循善誘，就被尹落落扣住一隻手，是那種緊緊的扣住。

“小落落……”

“你怎麼能…怎麼能想要散魂…散魂之法……”

“……”

再往後的囈語，角羽幾乎聽不見了，他好像，得知了什麼大秘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