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蕩滌，再蕩滌。

在尹落落找到破寒，赤眸中見到它被那濁臭難忍的氣氳浸染之後，便忽然明白，昔日裡叱吒風雲的破寒，為何明明就身在霍雲蕭方圓不足兩百步的距離，卻生生不理會他的死活。

此時，她身在馬上，就如戚子星所言，她甚至有些撐不起霍雲蕭那身鎧甲，可這並不妨礙她震懾敵軍的心魄。

畢竟，只有霍雲蕭能淩駕在踏雲之上，只有他能攜帶破寒，是不可置否的事實。這一點，雪霽國人周知，周邊國度之人，應當也是知曉的。誰讓他是震懾諸敵的戰神，誰讓他從來所向無敵呢！

戚子星的顧慮，她心裡有數。

這時候，尹落落可不是在故弄玄虛，表面看上去，她是在和戚子星交談，實際上，她正在側耳傾聽敵軍主將和副將低談。這個距離，對於她的耳朵還說，還不成問題。

只聞敵陣那邊。

“將軍，依卑職看，正與咱們對陣的那個人，大約不是霍雲蕭本人。素問霍雲蕭用兵如神，從來不會這麼與交戰軍隊對陣的。”

“副將有理，可他身在踏雲之上，又手持破寒寶劍，該如何解釋？”

“這…或許是假的，咱們距離這麼遠，看不甚清楚也不足為奇。再者說，咱們臨來之前，國師所派之人不是十拿九穩地說過，霍雲蕭本人已經身負重傷，再無力氣出戰嘛？”

“若是如此，那我們就……”

聽見對方將領已然有意兩軍對陣，尹落落心下一驚，她原以為還能拖延一些工夫，讓她足以清理掉浸染得破寒無法出鞘的濁氣。

此刻，熟悉戰事的戚子星似乎也看出不妙，趕緊看向尹落落。

“姑娘，我們將軍從來都是速戰速決，他們好像……”

“行了，我知道了。”

尹落落曉得，戚子星還在質疑她能驅使破寒這件事。可她現在也是有苦難言，縱有破寒在手，卻因為妖法左右讓她動用不得。

她駁斥了戚子星的話，比起焦心，她才是首當其沖。她可不想先是害得霍雲蕭身受重傷，現在又損了他戰神的威名。這一次，不論成功、成仁，她都要保住他的好名聲。

尹落落稍稍合了一下眸子，看進琅嬛佩。只見裡面半空中上下飄浮的魂丹還有寥寥幾顆，她不由得更加覺得緊迫，不過總算剩下的不都是最低階。

她右手按在劍鞘上，作勢拍拍之際，將玉佩中唯一的一顆金黃魂丹粉碎，靈力彙入破寒之中，心道：成與不成全看你了，破寒！

這一剎，她只覺得右手掌心下好像微震了一下，雖然只是微弱的震動，但卻讓她感到手被震得一麻。

緊接著，敵軍方向便傳來兵士沖鋒的大喊聲。

“姑…將軍！”

戚子星有些急了，他有些悔恨自己不該輕易應了尹落落的注意。可不知為什麼，他明明是很生氣的，但當他的目光對上尹落落的一剎，竟有些膽寒的不敢再多說話，他只能以短短的話語，提示尹落落，他們再不動作，就沒有機會了。

正在這個時候，戚子星忽然見到尹落落的眼睛中露出了笑意，而且，她微微抬了抬手裡的破寒，不知怎的，他好像突然就明白了她的意思。

“眾將士聽令，沖！”

直待他見到尹落落打馬沖在最前面，高喝一聲，霍家軍便如沖破堤壩的洪水奔流而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