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啊？”尹落落心裡有些不適，因她覺得自己在男子面前，無所遁形。

男子無視她的別扭，而是悠悠然地向著雪霽的方向抬起右手。

尹落落正好奇她要幹什麼的時候，就聽見他又說著：“若是如此，想必它應當也身在雪霽。”

他？她？它？那是誰？

她大惑不解的時候，就聽見雲中隱隱傳來熟悉的“嚶”聲。而今日今時，這聲音很不一樣，好像小孩子在對家人撒嬌要糖吃的意味。下一瞬，劍光藉著陽光普照破風而來。

破寒？沒錯！那就是破寒！

眨眼的工夫，破寒已到男子身畔。尹落落開始還以為這只是個巧合，因她所知和破寒有關聯的人，寥寥可數。可是，破寒到了他們近前之後，確實沒如往日一般先在她身邊轉幾個圈圈，而至徑直到了男子身邊，而後雀躍地盤旋在他的周身。

尹落落啞然地說不出話來，她下意識地抬手，想要和破寒說什麼。只是她望見男子的臉龐時候，驚見他此時的臉恍惚竟和霍雲蕭有七八分的相似度。

這刻，她忽然覺得被男子帶著謫仙光暈的容顏晃到了雙眼，她不適地開合雙眼，常人的眸色減退，兩三下的工夫異色眸子就被破寒劍身映出。

“想不到，你的靈力已然達到昔日的半成。如此一來，雪霽不贏，豈不是沒有天理。”

“……”

現在，尹落落已經不止是覺得眼睛不適，她的頭也開始有些疼，恍恍惚惚間，好像夢中的片段就在眼前，而她面前這個酷似霍雲蕭的男子，正好與夢中她見了不止一次的男子身影完美重疊在一起。

很快，她覺得自己的身子再一次不受控制地搖晃，甚至開始分不清自己眼前的一幕到底是夢中還是現實。

她顫顫巍巍地向面前的人伸出了手，彷彿只要自己抓住了他，就安全了。

伸出的手，最終還是沒有觸到男子一絲一毫。

她默然倒下一剎，好像見到倒在兩個靈陣中的一大一小忽然坐起，心裡有一絲絲的苦澀，她是不是，又被騙了？

……

迷迷糊糊的霧中，她聽見一道清脆的女聲，這聲音婉轉動聽，好似夜中黃鶯。

“上仙顏玄，忤逆天命。仙壽折損，賜墮夢何天。洛水裹身，貶為凡人，受漠視之苦。待刑滿一日，複登仙境，再返鳳凰池。”

上仙顏玄？不錯，這這和她記憶中的，對的上。

只是……

忤逆天命？仙壽？墮仙？落凡？這些又都是什麼？

臉疼，嗯，好好的做夢，為何會覺得臉疼？

朦朦朧朧地，她因為臉上被人一下接一下地拍打而恍惚醒來。

只不過，她醒來伊始，沒有先看見人，而是先看見房間裡的陳設，還有…屋外鑼鼓喧天的喧鬧。

“姐姐？落姐姐？哎呀！你到底會不會醫病？你要是不會就閃一邊去！我可沒見過那個大夫給病人看診是靠拍臉就能治好的！”

“小子，你要是想讓她醒，就閃一邊去。”

落姐姐？小子？

尹落落眼前雖然清楚不少，但腦袋裡還是混混沌沌的。

半晌，她忽然意識到先嚷嚷不休的孩子是顧芳年，可是，敢在顧芳年的地盤上稱他為“小子”的，又是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