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孟朝歌被程婉兒扯住袖子的瞬間,下意識地就是規避。
身體迅速後退一大步,躲開了和程婉兒手背的接觸,她最終只沾到了他的衣袖表面,卻沒碰到他的手臂。
“師傅……”程婉兒眼底略含委屈,被孟朝歌的舉動傷到了心。
“別喊我師傅,我現在不是你師傅了。”
孟朝歌語氣冷淡,不摻雜一絲感情。記憶中這個女孩的影子是模糊的,因為他當時並不關心,再者女大十八變,十年的時間變化太大。
那時他能去程府教程千金畫畫,當時的原因有二,一是朋友之託,二是迫於生計。
他雖然雕刻了很多巧奪天工的創世名作,卻從來不懂得儲存和節儉,多數錢財都用在了救濟窮人身上。
所以早年晴兒跟他在一起時,吃過不少苦。
後來和晴兒分離,他再也沒有曾經的創作熱情,雕出來的作品雖然在外人眼中璀璨奪目,但是他自己清楚,這些作品都沒有靈魂。即便賣了高價又怎樣?就是一塊沒有靈魂的石頭。
“師……孟大師,你還記得我嗎?”程婉兒低聲問道。
孟朝歌轉身背對。
“那日無意中闖入北廂指責你,是我唐突了,我向你道歉。”
程婉兒後來自己細想時,才感覺自己大錯特錯。且不說十年過去孟朝歌早已經不記得她模樣,就算記得,自己又站在何種立場上對他指責畫中女子是誰?
他是一塵不染如嫡仙般的玉雕大師,身邊怎麼可能沒有女人愛慕?
可是他卻孑然單身許久,一定是因為和中意的女人情分斷了。那麼她就有機會重新結識他。
木景焱站起身時,順道從地上揪了根草,在手指上不停地繞啊繞啊。
他淡淡看著不遠處的兩人,陷入沉思。
孟朝歌回頭冷聲道:“道歉免了,把飯菜拿走便可。”
程婉兒不依:“我去了竹硯鋪子找貝初夏,得知你一早就出門還沒回去,便知曉你一定是沒有吃飯。我想起你消瘦的容顏好心疼,恨不能立刻飛奔過來帶著你去聚仙樓大吃一頓。可是我忍住了,我知道你出門一定有事,一定沒空和我去吃飯,所以便去買了飯菜給你送來,你寧願餓肚子也不吃嗎?你就眼睜睜看著我一片真心付之東流?就是一頓飯菜而已,代表不了什麼的。我在外面也經常請別人吃飯,何況是自己的恩師,我請你吃一頓飯能怎麼樣?”
說到最後,眼圈都紅了。孟朝歌看了她一眼,沒說話。
能怎麼樣?他不想吃其他女人送來的飯菜,即便是自己曾經的徒弟也不行。
程婉兒有點難過,但是卻知道既然選了這條路,就一定是艱苦的。
貝初夏也曾經勸過她,可她依然選了這麼做。喜歡一個人需要理由嗎?不需要,心甘情願。
她做這些事都是心甘情願,即便被拒絕傷心,也心甘情願。
雖然難過,卻打不倒她堅持下去的信心。她喜歡他,一定要去爭取,沒有理由。
微風拂過,微微吹動眾人衣袍一角。
短暫的沉默。
“留下吧,兄弟們都沒吃飯,早就餓了。正好不用再去刻意買了。”
過了一會兒,木景焱淡淡說了一句。
程婉兒神色激動,感激地看著木景焱:“好,那你們快些吃吧。”
她連忙走過去把食盒拎起來,特意放到孟朝歌一旁,“孟大師,你也少吃一些吧,身體重要,和我置氣不劃算。”
孟朝歌:“……”
木景焱朗朗一笑,程婉兒知道孟朝歌是故意還執意如此,這女孩有點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