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此時離出發的日子還有幾天,縣令是死是活和他們沒有關係,竇建德也和平常一樣,帶領手下在校場上訓練弓箭,其實大家都是莊家漢,誰不會些力氣?這些所謂的訓練只是為了應付校尉,混頓飽飯,竇建德自己就是武藝極高強之人,弓馬嫻熟,既然他是兩百人長,他也要做出表率來。
“今天上午每人射一百箭,下午是安排練矛,最後幾天訓練了,大家都賣力點吧!”
竇建德大聲喝喊著,他也拾起一張長弓,張弓搭箭,略略偏一個仰角,弦一鬆,強勁的箭脫弦而出,劃過一道弧線,正中靶心,引來一片鼓掌聲。
竇建德略略有些得意,捋須笑了起來,這時,一名士兵在門口喊道:“竇百長,門口有人找你!”
竇建德吩咐幾句,轉身快步向大門走去,走出校場大門,是他的妻子託人送信來了,就是他本村人,他認識。
“栓子,什麼事?”
“竇大哥,大嫂讓你回去一趟,說有緊急事情。”
竇建德現在有點擔心,便回去向校尉請了一個假,由於竇建德表現得很不錯,沒有逃跑之心,校尉便答應,規定他明天天亮前必須返營。
竇建德的家離縣城約十幾裡,他心中擔心,急忙一路小跑回了家,一進家門便高聲問:“娘子,出什麼事了?”
“大郎,你終於回來了!”
他妻子迎了出來,緊張道:“孫二來了。”
她低聲在丈夫耳邊道,“他渾身是血,好像是犯命案了。”
妻子說的孫二就是他的好友孫安祖,年紀比他小兩歲,從小和他一起拜師學藝,算是師兄弟。
竇建德一驚,“他人在哪裡?”
“大哥,我在這裡!”只見孫安祖從裡屋走了出來,半邊衣服都是鮮血。
竇建德見孫安祖表情緊張,便問道:“出什麼事了?”
“我把...縣令殺了!”
竇建德大吃一驚,連忙把他拉進屋問道:“怎麼會出這種事,到底怎麼回事?”
“我妻子去年病餓死了,官府不管,現在我也餓的快不行了,便偷了鄰家的一頭羊,縣令得知將我抓捕,用鞭子抽我,還強行要我去服兵役,我一怒之下,便拔出他的刀將他殺了,估計縣裡馬上就要抓我,我想問你借點錢。”
竇建德也心急如焚,回頭對妻子道:“你去柴房下面小地窖裡把那袋麥子拿出來。”
他妻子呆了一下,極不情願地轉身去了,那袋麥子她是打算留給女兒的。
“大嫂,不用了!”
孫安祖看出竇建德妻子臉上的難色,轉身便走,竇建德嘆了口氣,一把抓住他,他從貼身的內衣襟上扯下一隻小小布袋,塞給孫安祖,“這裡面一共有十五顆銀豆子,是我最後一點家產了,三天後我就要去遼東作戰,顧不上你,你就自己逃走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