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死之前,我不想再見到你。”
聖主長發如瀑,發尾水珠緩緩沿著臉頰滾動,自下顎墜下,直至跌碎在他眼中。
他閉起眼睛,輕聲道“滾吧,阿月。”
歌沉蓮笑了一聲,他俯身伸手,撩開樓楓秀長時間沒有修剪,幾乎紮進眼睛的頭發,解下手腕的紅繩,為他重新綁起頭發。
“楓秀,你說過,你有九條命。”
“沒了,你走那天就沒了。”
他輕輕掃過他的眉眼,神色溫柔而充滿憐憫。
“我還你一條。”
他緩慢傾身,貼上他的皸裂嘴唇。
濕潤緊密貼合,細細碾過唇齒,微弱的癢,激起他心底無限渴望。
樓楓秀笨拙而用力,張開口齒,急不可耐伸出舌尖。
歌沉蓮以為,那是一種迫切的回應。
那是他從未想過,根本不敢想象的回應。
他有些欣喜若狂,張開雙臂將他納入懷裡,迎上那枚柔軟舌尖。
歷來溫柔都是陷阱,下一刻,他被他猛然勾住,舌尖吮吸入齒!
緊接著,舌尖傳來錐心之痛,那利齒用盡了氣力,似乎恨的發瘋。
二人口齒滿是鮮血,卻任誰都不肯放開。
我從不相信信仰,因為我就是信仰。
我知道,我的存在,不過是權勢利益驅使下的惡念而編造,忤逆倫常的汙血而締結。
我認定,信仰存在於世,就是天大的笑話。
樓楓秀,遇見你那天,我大抵是要死的,而我並不畏懼,並不期待。
拋開世間名望權利,我再想不到可值得留戀之物。
可你抱住了我。
你對我說出第一句話,還活著吧。活著就好。
那一刻,我竟和你一樣慶幸。
你的生活舉步維艱,卻何其純粹自由,從不顧慮對錯,從來無懼終果,從不反悔。
真正爛透的,得到救贖的,一直是我。
我從來不是阿月,也不配再度成為阿月。
但我仍然想要愛你。
必須愛你。
他們吻的忘乎所以,視天地為無物,視君王如死人,一時間萬籟寂靜,數萬人齊聚的街頭,卻落針可聞。
銀絲纏血,唇瓣微分。
樓楓秀孱弱喘息,他終於透盡所有蓬勃情感,失去所有力氣。
他抬起頭,隱約看到聖主目光,宛如浮華盡逝的初見。
聲音低而緩,甚至有些溫柔“阿月,我好恨。我,恨不得你死。”
和我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