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己該盡快準備。
吩咐僕從們離開房間,安東尼獨自坐在臥室裡。
他拿起一支軟頭筆,在自己的腳踝處小心翼翼地畫出一道彎彎曲曲、毫無規則可言的痕跡。
隨後,他猛地抄起桌上那精緻的玻璃酒杯,用力地朝桌角砸去,“砰”的一聲巨響,玻璃酒杯應聲而碎,一地的碎片閃爍著冷冽的光芒。
他目光專注地在地上仔細挑選著,終於找到一片趁手的碎片。
緊接著,安東尼毫不猶豫地將碎片自腳腕處劃下。鮮血頓時噴湧而出。短短幾秒,就已經在地上形成一小攤血跡。
【檢測特殊舉動……劇情推演中……無結果,已錄入資料庫。】
感謝一百周目經歷,他對死亡已經脫敏。傷口雖然深,卻沒有劃到主要的經脈。靜養一段時間就能恢複。
阿爾文久經沙場,不是沒見過血的傻子。做得越真,才越能讓對方相信。
oega身體嬌弱,片刻後眩暈感上湧,安東尼半蹲下身準備緩緩。
克雷格暴躁地推開門時,看到的就是這樣一副景象:
只見自己那不成器的廢物弟弟正可憐兮兮地蹲在地上,身旁是打碎的玻璃杯,一片狼藉。
纖細的腳踝被鋒利的玻璃碎片劃破,鮮血正汩汩流出,在地面留下一灘血跡,觸目驚心。
弟弟半闔著眼睛,身子微微顫抖著,彷彿還未從剛剛的意外中緩過神來,儼然一副受盡欺負的模樣。
結合安東尼在公爵府的地位,虐待的來源不言而喻。
“你……”責問的話在嘴邊轉了一圈,他最後還是放緩語氣,“怎麼搞成這樣?”
安東尼抬眼,看向不速之客。
“你不是知道嗎,何必假惺惺地再問。”
克雷格的設定很簡單:他極度厭惡自己。因為自己取代他去世的親弟弟,鳩佔鵲巢。
無論是府上僕從的暗中針對,還是社交場上的流言,都有他的一份功勞。
從不怪渣男公爵,怪原主就能看出來:這位愛憎有餘,智商不高。
果然,聽到安東尼的話,克雷格立馬反駁,“我怎麼……”我怎麼知道你被下人欺負呢?
話到一半,他又心虛地停了下來。
要不是突然得知,母親留在公爵府的最後一個下人——迪莉婭離開公爵府,他也不會過來。
“芙蒂,叫醫生過來給他包紮。”
“大人,醫生來了。”
守在門外的芙蒂看到安東尼的狀況,幾乎跳起來,飛奔去找來公爵府的醫生。
“克雷格大人。”醫生向克雷格彎腰致意。
克雷格側開身子,讓醫生進入房間內。
“這點傷又死不了!別以為你裝可憐能矇混過去。等會我倒要看看,你怎麼解釋迪莉婭的事情!”
他惡狠狠地瞪了安東尼一眼,雙手環抱在胸前,揚長而去。
“話說這麼難聽,別忘了自己也是個人呢?”安東尼無奈,被醫生和侍女攙扶回凳子上。
“克雷格大人……怎麼這麼可惡。”芙蒂咬牙切齒,偷偷替安東尼打抱不平。
安東尼被她嘀咕壞話的模樣笑到,
“公爵府又不是沒有牧師。一個聖力咒語就能治療的傷口,也難為他大費周章叫醫生。”